一听到皇上提出这样的问题来,似乎有犹疑的口气,沈让竟然有些忘却了礼节,抬起头来,双目炯炯的望着皇上,声音如洪钟的说:“依臣之意,主战!”
太监们都吃了一惊,偷偷的看了皇上一眼,沈让也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赶快的低下头去,皇上并没有被他这句话弄得瞠目结舌,而且没有生气。
停顿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皇上才缓缓的道:“此事关系重大,朕近来心里有些飘忽不定,或战或守,何者为上?”
沈让顿了顿,用极其有韬略的眼光道:“自古两军交战,有战法,无守法!能战才能守,如果不战,一昧的言守,则会越来越受敌人限制!”
“战即是守,卿的意思,是以战为主,以守为辅!方能克敌而不受制于敌!
沈让低下头回答:“正是!”
“但是北域骑兵精锐,步兵猛烈,若要战,如何战法?”
沈让慷慨的回答:“臣认为若要取胜不在于敌军有多精锐,而在于我军该如何应对!朝廷既然决心言战,就该给兵士以信心。何况北域军队深入,粮草供给如何供的上,所以臣认为他们一定就近取粮!滨州以北的士民,常年受北域蹂躏,莫不义愤填膺,恨之切骨!全然不会配合,只要我军粮草充足,就是耗,我们也耗得过!”
风影皇帝的心思沉重,默默无语,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沈让。
“好,那就令沈让为我大周征北大将军,调遣祖安四方军,不日前往滨州!粮饷一事,朕会令户部和太傅大人设法接济,你全然不用担心!”
“谢皇上!”沈让扣头说!
皇上又问了很多关于战事的情况,心中又是十分的犹豫,一方面,他觉得沈让必会大胜而归,另一方面,如果真的大胜而归,他会不会将兵符上交回自己的手中。到时沈让的威胁可是比北域的威胁还要大。所以他沉吟片刻,淡淡的道:“前些日子,陈度向我提议,说最近京中已经没有什么事,他手下有一个高手,名叫尹亮,让他跟你一起去,也好助你一臂之力!另一方面,刘峰一直跟朕要求要上阵杀敌,你也带着去吧!”
沈让的内心陷入极度的纠结!尹亮多半是因为陈度已经料到皇上不会把北域的军权交给他,所以故意派去牵制沈让的,另一方面,刘峰则是皇上派去监视他的。皇上虽然表面上没说,但是沈让却早已了然于胸!
同样陷入迷惑还有皇上,沈让,刘峰,沈言全部离开京城,陈度必然一枝独秀,若是在这段时间之内陈度在京城之中搞什么事情又有谁制止的了?但是皇上也不知道邢如若此刻的用意是什么,也许邢如若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也许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陈度和凌王露出马脚!
“卿即将要面临的事情,关系到我大周的生死存亡,北域非那些流寇可比,卿当慎重!”
“用兵作战,自宜慎重!另外我军新集,敌势方锐,臣必然不会浪战!”
皇上点了点头,淡淡的道:“这样就好!卿昨日方归,回去休息吧,三日后,点兵出征!”
沈让不敢也不想再说什么,只得扣头退出。沈让自左顺门出,心中有些不明白皇上把刘峰调离京城是否值得,与太傅告别之后,便独自一人回沈府去了!
离沈让来北域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沈言在“妙手仁心”方重的治疗之下已经渐渐的好转,但是也只能遏制毒性,却不能完全的排出体外!此毒并非常人说的不可解,常言解铃还须系铃人,解曼陀罗的解药就是曼陀罗的根茎!可是这种毒草很少有人见到的,沈言还能挺一些日子,可是又怎么能活得长远!
杨伊人偷偷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大哥哥,她想哭,却不敢哭,他知道大哥哥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所以他尽可能选择坚强,但是方重的话,却在杨伊人的心中种下了一个种,杨伊人现在的内心极度的纠结,但是决定却也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