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北境依然有些冷气,干燥厚重的寒风从北域吹过来,降低了空气中的粘稠度。
沈言毕竟不是李猛,他比李猛多了一些杀伐决断的威严,不服他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却不敢说。沈言要是想决断某事,从来都是当机立断,北域在沈言周围的一片人都会提意见,但是沈言却绝对不会犹疑。
燕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已经知道沈让亲率大军赶来北域,在这之前他是一定要搞出一些事情的!李猛这个人与沈言的不同,就在于他的迟疑,一件事情有五分的把握他不做,七分的把握他不做,偏偏要等到十分的把握,可是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哪里会有十分把握的机会,所以这辈子,也许李猛永远都当不了主将。
沈言已经察觉到了北域的异动,此刻正在中军帐里面商议着事情发展情况,却突然一个士兵闯了进来,说北域燕王有一封信要传给沈言,沈言没有迟疑,还是时不时的咳嗽。但是信上的内容,确是让沈言吃了一惊!
信上简单的几个字:
明日申时,滨州城外杨柳镇,大周军马全军覆没!
燕王:宇文念
这封信让沈言陷入沉思,滨州之外还有几个地方掌握在大周的手中,但是这信上面的话究竟可信不可信!若是信,北域在出兵的路上设伏击,若是不信,燕王真的出兵。杨柳镇的兵马和百姓难免遭殃,究竟是去是不去?
像这种骗人的戏码,鬼才信,但是沈言的心中,却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将军,”李猛上前一步,缓缓的道:“这件事情我们不能相信,现在尚书大人的兵马还没有赶到,宇文念一定是想在尚书大人赶来之前拿下滨州城,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竟然放到了战场之上,宇文念似乎太过于轻视我大周守将的智慧了。”
“将军,我认为此事我们应该前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北域要是真的去杨柳镇,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沈言抬头一看,却是左将军葛炎!
“如果我军出征,北域趁势偷袭滨州,凭着城中的守将可防得住?李将军不要忘了,滨州可是我们的根基,若是失手了,大周的天下可就完了!”
“燕王会有这样的谋虑?再说了他有哪有那样得力的干将!”
“这分明就是个陷阱,难道我们要自己跳进去吗?”
“将军畏首畏尾,全然没有一点为将者的风范。将军若是怕死,老葛一个人去!”
眼看连两个人要打起来,剩下的几个将领该拉的拉,该劝的劝,几个人劝完这个劝那个,沈言却好像是置身于世外一样!
“李猛有谋略,葛炎有见识!两个人说的都句句在理,但是这件事情太过于古怪,滨州要紧,不管杨柳镇有没有危险,我还是有些不敢调动滨州的兵马,我们且看看燕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见到沈言说话了,两个人的火气也算是渐渐的安息了下来,沈言只觉得身边像是触到了一群嗡嗡叫的苍蝇,厌烦的只想叫人一把火把他烧掉,可是内心还是暗下决定不出兵!
风儿剪着残红,一丝丝飘出北方的萧瑟和悲凉,一轮红日在滨州的天空之上安静的沉思,朱色的光芒仿佛英雄悲叹的血泪,缓缓的落在了大周肥沃的土地之上。四野的山麓吞没在一片浓重的阴影里,仿佛守卫杨柳镇的英勇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