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秋秋开玩笑地问过我们一群死党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被人剥光了扔大马路上,没有任何遮挡物,只能用双手挡羞,你会遮哪里?
答案不外乎三种,猜捂上面、捂下面和两手上下都捂。
最后秋秋笑着说,最佳答案应该是捂脸,因为裸体基本都一样,把脸捂着都不知道你是谁,然后狂奔回家。
当时的年龄,对于男女生之间的事带着朦胧的认知,就这问题,几个傻妞硬是笑了整整三节课,凡见有人捂脸便调侃拖下扒光扔大街。
可是,此时的自己有这个胆量捂着脸狂奔吗?我不想意气用事,更不会扭曲事实,第一,我做不到:第二,现实情况是我正背对着他们,而马和衣服都在他们手里,根本跑不出去的,就算跑出去,也总不能继续捂着脸裸奔吧?
一路上,我曾想过上百种相遇的可能,想过见到他自己会说什么话,试想着他又会是什么表情,会怎么样说。可是,这一百多种可能里绝不包括在这样的情况。
宁远爵,曾那么热切地追寻他,想到放弃时,又不期而遇。现在,只要一回头,我便能见到他,上岸,他是否会拥抱自己?
“你们是谁?还不快走,本姑娘要出来了!非礼勿视!”憋着声,尽量隐藏自己的真实声音,不要!绝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相遇!
“哈哈,爷只见这泉中的鱼,不曾见到什么非礼之物。再说了,这当兵三年,母猪也赛貂蝉,鱼儿不妨付出水面,让爷们都看看。”这是宁远爵一贯的吊儿郎当,一样的放荡不羁。忘了宁远爵本身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之类的人物,他的话一出,岸上的官兵纷纷起哄嚷嚷着让我出来,甚至说出几句不雅的言语,引起更大的嬉笑。
胸膛烈火燃烧,似乎要将这一汪温泉煮得沸腾,脸红成大虾,忿忿地咬紧牙,一字字一句句在牙缝中迸落:“宁王爷,既然你发话了,子、佩就遵命,现在就裸着身子上来!”
我的话,让岸上的雄性动物蠢蠢欲动,身子浸没在水中,露出一个后脑勺,淫*荡的目光都专注地集中在了后脑勺意淫着下面的女体。岸边已经听到了浓重的呼吸声,每个人的眼如百瓦聚光灯,开足马力地灼烧着我后脑勺……
当然,只有一个人石化在了那里。
“所有的人立即转过身,迅速离开这里!违者,杀!”宁远爵一声怒吼,如雷声炸响,最后一个“杀”字,震得看热闹的士兵二丈和尚摸着脑,看着宁远爵涨红的脸和头顶上熊熊燃烧的烈火,更知道他所言不虚。
我红着脸,肠子都悔青了,不是已经想好不找他返回皇城找四哥想办法向子衿解释清楚吗?为什么还会稀里糊涂地跑到了这里,遇到这档子事。懊恼地憋气将脑袋沉入水中,自欺地认为这样谁也不会看到我,而自己也什么都不曾发生。
昏昏沉沉地在水中飘浮,发丝在水中散开如水草荡漾着。浑噩间,岸边的嘈杂声消失,一个黑花花的影子向我靠近,抓住我的手臂,生怕我会丢失一样,抓得很紧,平短的指甲嵌入手臂,刺疼感和着他手心的温度传来,心里发酸却乍又温暖如春。
凌乱的水光中,我看到了他焦急的面容,俊俏的容颜浓眉紧蹙,嘴里如小鱼儿咕咚咕咚吐着水泡,我笑了。这一笑,嘴里也跟着吐出无数气泡,像是把所有怨气都吹了出来,似乎身上的伤和痛都不那么明显和重要了,尽管双手在水中,还觉得胀痛,可真的真的都无关紧要了。
想起了那次在锦江里他的相救,当时,他吻了自己。而此时的自己未着存缕,他用力地拖过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将我抱上岸,闭上眼撇过头,手慌脚乱地用衣物罩住我,手碰到胸前的玉,他的嘴角大大地扬起,满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