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砜在太皇太后面前的榻上落座之后,一杯茶才刚喝了两口,果然,就听太皇太后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怎么样?如今可还怪哀家这个老婆子,当初非要你娶了上官家的丫头进宫吗?”
君玉砜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盏,含笑对着自己祖母又行了个礼,满面笑容的说道:“孙儿给皇祖母赔不是了,皇祖母,求您饶恕孙儿这一回。一切都是多亏了皇祖母您的费心,要不然,朕如今哪里能和婉儿这般的恩爱?都是孙儿年轻不懂事,皇祖母,您就原谅孙儿这一回吧!”
他一面说,一面如孩童时一般拉扯着太皇太后的衣衫袖子,把太皇太后弄得哭笑不得,最后才道:“好了,既然不怪哀家这个老婆子多事,哀家就再来问你一句。对上官婉愔,皇帝你可有一两分真心在其中?”
君玉砜便有些疑惑的正色道:“皇祖母,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孙儿对婉儿,那必然不止一两分的真心。孙儿是真心喜欢上了她,也愿意护着她一辈子。皇祖母,莫非您是信不过自己的孙儿?”
太皇太后便摇头,拨弄了一下手里的佛珠,道:“哀家看着你从小到大,知道你骨子里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虽然你母后去的早,可是.......唉!这些旧事如今不说也罢,只说眼下,你若真心喜欢上官家的丫头,那哀家就要来提醒你。她兄长战死沙场的事情,你命人瞒着她,哀家考虑到她的胎,也觉得你这个举动是妥当的。你让人将那小罗氏给送出了京城,不许她派人去庆丰宫说什么,也是应该的。可是,若将来,她被人置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你还能全心全意的护着她吗?”
君玉砜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太皇太后的顾虑了,他凝神道:“皇祖母,您的意思是,担心有人要对上官家不利?”
“嗯,哀家也是经历了三朝的老人了。虽然说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但哀家瞧得明白,如今想要绊倒上官家的人,可不是少数啊!皇帝,你要有所防备才行。要不然,真要在这上头伤了贵妃的心,到时候,哀家只怕你们之间又要平添许多的波折。还有就是,哀家最最担心贵妃的胎,听说皇帝这些天晚上都留宿在庆丰宫里,还有嬷嬷也说.......”。
君玉砜一听这话,便知道太皇太后是要规劝自己不要跟上官婉愔终日厮混胡闹。怕是因为房事过频,而影响到胎儿的成长。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尴尬之色,旋即道:“皇祖母,孙儿并没有终日与她......那样子,只是有时候情不自禁,才偶然为之。孙儿与婉儿自然也知道身为父母是要克制的,请皇祖母放心,孙儿真是有分寸的。”
太皇太后作为长辈,即使是不得不厚着脸皮说出来,也是点到即止,她闻言就立即道:“哀家自然知道,这孩子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哪里会不心疼的?也就是哀家这老婆子啰嗦嘴碎,皇帝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好。对了,时候不早了,哀家听说你还要去庆丰宫吃饭,未免饿着哀家的宝贝曾孙,皇帝你这就去吧!”
君玉砜闻言嘿嘿一笑,起身刚要行礼告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便挥手让四下的人都退了下去,自己行至太皇太后的身边,对她低声道:“皇祖母,孙儿另外有一件大事,要跟您说知。”
“哦?是什么事?可是跟你九弟有关的?”
“是,请皇祖母恕罪,孙儿大半个月前,曾经派人去劫持子初进宫。谁知道,她在入宫的半道上,被香洛国的人劫走。如今,孙儿刚刚得到消息,说劫走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香洛国皇帝伊不群!”
太皇太后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因为事情牵涉到子初,更牵涉到她最疼爱的玄孙。当下容佳连忙过来扶住,拍抚了一番胸口顺过气来之后,太皇太后才颤声道:“那子初她......现在在何处?可有确切的消息?”
君玉砜也是面色凝重的摇摇头,道:“还没有,但孙儿一直都有派人跟踪伊不群的銮驾行踪。相信,只要他回到伊定大都之后,就连打探到准确的消息。”
太皇太后毕竟年纪大了,乍一听说这样的事情,显然有些难以理解。她拨弄了半天佛珠,待心情稍稍平静一点之后,才对着君玉砜道:“砜儿,哀家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心里其实并不讨厌宸儿这个弟弟的。只是,因为纳兰氏的缘故,所以你才......唉!哀家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纳兰氏的确有不是之处。不过哀家要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哀家这个祖母,好不好?”
见太皇太后说的诚恳,君玉砜自然硬不起心肠回绝,只能道:“嗯,请皇祖母吩咐,孙儿只要能做到的,都会答应您的。”
“哀家希望你,将来若有了子初的消息,你还能设法将她营救出来,然后,送她回到宸儿的身边,好不好?”
见君玉砜沉默,并不表态,太皇太后又道:“毕竟你如今已经有了婉愔,你才刚跟哀家说过的,你是真的喜欢她。喜欢一个人,就不能一心两用的对不对?既然是这样,那你何不成全你弟弟和子初两个人一生一世?之前,你父皇之所以那么安排,其实也是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