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萼故作忧愁,满眼担忧神色,说:“妾身告退,请皇上保重身子。无论皇上什么时候来绛云殿,妾身都会为皇上准备好养神汤。”说完行了万福礼,登舟而去。
随后薛琮也命人准备了,踏上龙船。巍峨的龙头将湖水划开一条路,欺的两旁荷花分向两边歪去。
垂拱殿内人声嘈杂,众位大臣早已等得不耐烦,随不敢说皇上一句不是,但已先行争论起来。
随着徐安一声尖锐刺耳的“皇上驾到”,议论之声戛言而止。众臣纷纷转身面向殿门而拜,三呼万岁。
薛琮目不斜视,阔步走向大殿龙椅。群臣未得允许皆不敢稍动,人人都只是转过身子,朝向殿内,伏地叩首。薛琮轻轻抬了下食指,“都起吧。”众臣谢恩起身。
此次前来议事的大臣皆是朝中重臣——丞相叶横,中书令皇甫晋荣,尚书令李仁,太傅李学敏,诸枢密使以及五位王爷。
众人心中都明了,蔡昱一除薛琮定会部署北伐,只是不知意欲派谁出战。原也有人猜测会是许峙,可那晚寿宴,突然将他调任楚州,那么这猜测便不攻自破了。
“蔡昱拥兵自重,蓄意造反,今将其俘获,定不可轻饶。”薛琮说道:“明日早朝朕会正是下旨,将蔡昱处以极刑,就有丞相监刑。”如此下场,也在众臣意料之中。跟着薛琮语气缓和,语音也变柔,“蔡昱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最,本应诛灭九族。但念在蔡婉容伺候朕这么多年,也算尽心,便将她终身圈禁落英苑,蔡氏其他族人发配南疆,永不得返京。”
众大臣知道蔡昱的确骄傲自负,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但说他有谋反之心,却也未必。只不过他多行不义,平日仗势欺人,如今薛琮又是欲将他除之而后快,因此并无一人为他说情。异口同声说道:“皇上仁慈。”
突听“嘭”的一声响,原来是薛琮的拳头重重砸在案上,“即便再仁慈,朕也不准昌黎人肆意侵犯我大祁国土,因此即日起,你们——”说着向众位大臣一指,跟着手指环绕众人,又重重落下,“大祁百姓的父母官!你们要尽快想出办法,怎能令北伐一举得胜,还百姓一个安稳日子!”随即在心中轻轻说道:“也还朕一个安稳日子。”
叶横见时机正对,忙躬身启奏:“皇上,许峙实在是难得的将才,臣觉得,若要北伐,必得重用此人。”
薛琮缓缓点头,“此人的确有些才干,只是他似乎并不愿为我大祁效力,反而还一味的阻止朕北伐昌黎。”
“想必此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叶横解释道:“许峙从小看其祖父指点江山,立志收复河山,不仅是他一生的梦想,也是其祖父的愿望。还请圣意三思,将他调回,再慢慢商讨北伐一事。”
中书令皇甫晋容听了,立即反驳道:“如何还慢得?如今昌黎人越来越猖狂,肆意侵我国土,虐杀我百姓,丞相却还要‘慢慢’商讨,真是不知所谓!”皇甫晋容乃年少成名,如今以弱冠之年,身居中书令一职,乃当朝唯一人而。
他所说这番话却也并非针对谁,他认为如此,便如此说了。只是他于人情世故这方面一概不理,说话不知给对方留情面。
他此话一出,便有与叶横交好的大臣站出来,为叶横抱不平,跟着便又有激进的主战派站出来分说,一边说朝中无将,不宜急于北伐;一边说北伐不容迟缓,我们等得,百姓等不得。你一言我一语,顿时殿内又嘈杂起来。
薛琮眉头紧锁,撇过头去,显然极其厌烦了这种场面。徐安见他动了动手指,立即会意,提着嗓子喊道:“众位大人,众位大人,皇上面前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徐安的声音穿透众臣之声,然后殿内仿若余音归寂,渐渐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