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听着也不恼,仍笑嘻嘻回道:“老祖宗,我今儿说的是正经话,她不愿意听才恼的。”
“什么正经话,说出来给我听听,我来给你们评证,若真是正经话,月牙便不许再恼了啊!”孝庄问道
常宁笑道:“我就问她,今日穿的这么好看,若被哪个亲王家的贝子贝勒瞧上了,跟老祖宗求亲,你说老祖宗会不会答应呢?”常宁说着,还故意探头过去瞧月牙低垂的脸。
月牙越发脸红的紫涨,干脆躲在孝庄身后,背对着众人。怀袖与苏麻喇姑听见常宁这话,都用绢帕掩唇而笑。
孝庄却呵呵笑起来,说道:“你六叔说着这话,原倒也不错,你如今也大了,没几年便该到婚配的年纪,若有合适的,我自然会留意,倘若真有哪位贝子贝勒,或亲王君王瞧上了你,来说与我,尚若那人又可巧合适,没准我就真答应了也说不定呢!”
“我不嫁,我要一辈子陪着老祖宗!”月牙挽住孝庄手臂,扭捏着将脸藏在孝庄身后。
众人见她如此娇羞的小女儿态,不禁都笑了起来。
“好啦,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出发了。”孝庄站起身,由月牙和常宁挽扶着,怀袖与苏麻喇姑随在身后。
出正门,孝庄独自坐了肩舆,怀袖原意还乘坐自己来时的软轿,月牙却拉住定要她与苏麻姑姑三人同坐入锦车内。怀袖只得吩咐轿子在后面跟着,同月牙与苏麻喇姑坐入车内,剩下常宁一人自骑马随在最后面。
怀袖与月牙,苏麻喇姑三人在车内,月牙忍不住掀开锦车软帘向外张望,车驶出隆宗门向南便就快到保和殿了。
月牙看着外面来往穿梭,忙碌不迭的宫女太监们,突然问:“前些时候,师父曾给我讲过,国宴通常应设在太和殿,为何咱们这样如此盛大的宴席却不设在太和殿呢?”
怀袖与苏麻喇姑闻听她这么问,皆先是一惊,苏麻喇姑暗瞄了坐在斜对面的怀袖一眼,见她已垂下眼帘,看神情似不愿做答,心中便已猜测:想必月牙原也问过这问题,只是被怀袖浑过去了。
苏麻喇姑略想了想,轻声对月牙说:“这个缘由,原本在宫内是忌惮提的,你如今也大了,告知你并无妨。但只一点,万不可出去对旁人说,否则或会累及你师父。”
月牙见苏麻喇姑面色凝重,也认真起来,点头道:“姑姑放心,我绝口不对旁人讲。”
怀袖抬眼望向苏麻喇姑,微微蹙眉,苏麻喇姑却依旧面容亲和平静,缓缓说道:“太和殿是你皇爷爷顺治帝大丧行礼的地方,因此万岁爷才特意避开那儿。”
月牙闻听心中倏然一紧,她万没料到居然是如此缘故,张了张口,又用手轻轻捂住唇。
顺治帝驾崩时她还尚未出生,因而对这些并无甚概念,而今听闻苏麻喇姑说出原由,少不得惊诧不已,默默地住了声。
孝庄的肩舆停在保和殿正门前,许多王公大臣已经正殿门外的两侧丹墀下候着。见了太皇太后的肩舆,纷纷过来跪地行礼。
眼前的场景令怀袖想起刚进宫时候,赏牡丹花时的情景,只不过眼前跪了满地的人,比那时多出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