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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刀一夜之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在沔口的江湖上,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人物说倒就倒了,众多的手下自然也树倒猢狲散,街头巷尾悄悄风传说他带着人摸上漕船寻仇,没想到同去的人死了四个,他自己也受伤落水,深冬的江水里冻得死成精的黑鱼,更不可能有人能活的下来,八成也是做了浮尸。
风传归风传,其他人的日子照常还得过,被打塌了台的花厂也再没有恢复起来,老人们都说没了徐三刀这个祸害,沔口就没赌场了,这地界终于清净了。
可惜的是,老人们的愿望落空了,不到一个月功夫,新的赌场和花厂轰轰烈烈又开了张,当家的不是别人,正是徐三刀的徒弟六子。而且生意更好,招的手下更多,不仅仅是沔口一地,全三镇都是他的地盘,附带着放印子钱,坐地收保护费,妓院娼馆,欺行霸市什么都干,比当初的徐三刀更狠,沔口江湖上六子隐隐然成了一霸。只不过唯一有个地方他的赌场进不去,就是沔口茶馆的头块金字招牌春娘茶馆。有好事的也在议论,说以前徐三刀是给漕帮干,漕帮老大严家的姑娘当然会给面子。现在六子脱离了漕帮,投靠了金白眉,和漕帮自然就不搭界了,严春娘肯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了。不过也有人为春娘捏着一把汗,在水上是漕帮天下,可陆地上,金白眉的势力现在独大,得罪了他和六子,春娘一个寡妇虽有娘家这个靠山,也难免吃暗亏。
而春娘此刻却没事人似的,一边迎来送往,一边时不时勾着脑袋看时辰,一名熟识的胖子茶客调侃道:“掌柜的,瞅你今天魂不守舍的模样,在等相好的啊!”
春娘站在柜台后面慵懒的磕着瓜子:“姑奶奶等谁关你屁事儿,茶跟点心都塞不住你的嘴。”
茶客笑道:“被说中了不是,掌柜的恼了,你们好好盯着门口,待会看看进来的是谁,能有这么好福气入咱春娘的法眼。”
这一下引来众人的呼哨起哄声,拍桌子叫嚷声,笑闹成一片,炒豆子般不亦乐乎,正在此时,一个人前呼后拥走了进来,刚刚还喧闹的大厅马上没了声音。
此人一身锦衣却敞着怀,左手提溜着一个鸟笼子,右手盘着一对核桃,一双眼睛长在脑门上,眼珠子往下翻着看人,正是不久前还给人提鞋做低,现在风头无两的六子。在他身后跟着的人也都是些歪戴帽子斜穿衣,一看就不是娘的好东西。
六子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名手下走到那胖子身边,对着他下首打横坐的同伴轻蔑的挥了挥手,那人一看大气不敢吭,悄没声的赶紧起身溜了。手下对着凳子掸了掸,又将面前的茶碗和果碟一把哗啦到旁边,转过身就变了张笑脸,点头哈腰的让着六子入座,口里说道:“六爷请。”又拖长了声调:“伙计,看茶......”
茶馆的伙计都是玲珑七窍心,老于场面世故的,个顶个的机灵,立刻就有一名外号叫一口清的伙计赶紧过来,带着笑脸点着头,客客气气的收拾桌子上茶。
六子大大咧咧将鸟笼子往旁边一递,就有人很狗腿的接了过去。六子一只手盘着核桃,一只手搭上了那胖茶客的肩膀头子,往下一按,一张脸皮笑肉不笑:“谁他妈让你走了,今儿个六爷有空,和你好好谈谈那桩生意,啥时候谈拢了啥时候算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