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皇子第一次出京估计也是吃不惯辛苦的。
赵琏面上笑着应和,心里却有些苦涩,东如的拒绝太明显了,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对她上心。
另一边的赵启征远远看着二人说话这心里却是酸的,他们有那么熟么?
东如放下手中的纸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在移动的马车中写字很累。
“姑娘歇一会儿吧!”巧兰机灵地帮东如揉着。
“方子千来信没有?”
巧兰一听方子千的名字,脸上就满是嫌弃:
“姑、公子还提那个蠢蛋,这都过了十几天了也没捎信过来,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东如无奈地摇头:
“整个南方都在闹水害,消息传的晚些也是正常的。子千人老实,你少欺负人家。”
“是!”巧兰郑重道是。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姑娘玩笑归玩笑,但教育你的时候如果还敢嘻嘻哈哈那是找罚了。
东如点点头便不再说了。
跟在主子身边的下人比较得脸,外面的自然不敢和她们争,要让着几分,但东如不能视而不见,有能力的不管是不是下人都要尊重一些。
而东如念叨着的方子千此时也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被困在定河北了。
定河连接几个大州城,是宋国最大的一条河流,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定河位置这样霸道,但却很少涨水淹没附近的城镇,顶多也就是齐了岸边,反倒是它的分流常常让人头痛不已。
这次的水位同样涨得厉害,因此过往的船只便少了很多,毕竟这个时候再走水路就没那么安全了,船家也大多暂时另谋生计。
方子千这次是押送药材的。
药材是东如要的,京城上数的人家几乎都捐赠了物资,就连宫里太后等人都有捐,何况东如这个县主了。
刚好她要做随行的医者,便让方子千在江南收购些药材让镖局送过去。
这个时候药材可是紧俏的物品,方子千不放心,便亲自押镖,哪想到到了定河码头竟是没有船走,这下可把他急坏了。
这阴天下雨的,药材怕放霉不说,耽误了主人的事那才叫该死呢!
这一幕被举家奉旨回京的南安侯看在眼里,他先是皱了下眉头:
“这应该是哪家的商队吧?这个时候发国难财,真是该死!”
秦以轩赞同地点点头:
“祖父说的是,只是也有可能是其他,不如派人询问下,如果真的紧急我们顺手帮一下也无大碍。”
南安侯赞赏地看了眼孙子,派了小厮去询问。
这个孙子他很满意,有自己的见地,不会人云亦云,头脑清醒,是个合格的继承人。
“侯爷,大公子,小的问过了,这些人是京里颐阳县主的仆人,据说这次是奉命带药材和粮食,是要送往海城救灾的。”
“颐阳县主?”
“是呢,这位县主刚晋封不到一年,听说是个小神医,这次主动请命去省城救治灾民。”小厮连忙回答。
别看南安侯府之前不住京里,但对京里的情况却是有渠道获得消息。
南安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却见孙子一脸的笑意,顿时想了起来:
“轩儿,这颐阳县主就是当初救你的那个小神医吧?”
“回祖父的话,正是。要不是吴县主出手,孙儿那次可是要狼狈了。”秦以轩笑着说道,对自己的丑事并不避讳。
老侯爷也笑了,确实,就算没有颐阳县主出手,孙子也不一定会有危险,但狼狈丢脸肯定少不了。
“既然有这份香火情,那去请他们过来吧,我们挤一挤,匀出一条船借给他们就是了。”
得遇贵人的方子千连忙过来道谢。
他是侠义之人,自然更重义字。
东如不止是他的主人,还是师傅,师徒如父子,虽然他从没叫过师傅,但心里却将她当成师傅尊重的。
更何况这次任务还是为了灾区百姓,他自然更着急了,对着秦家祖孙是真诚的感谢的。
南安侯也不摆架子,当时就见了方子千,见过后对他的评价很高,是条忠义的汉子!
也就是这一时善念让了方子千一条船与他同行,这才在后来遇上水匪的时候被方子千带着镖师们护了南安侯府家眷的平安。正是一报还一报了!
东如这里并不知道方子千一行的遭遇,她这里也正是乱着呢。
越是往南走,这遇上的流民就越来越多了,见此东如顾不上浪费药材,每天都熬制汤药,让押运的军士们饮用,以防止感染疫病。
别还没到地方,这里先都倒下了。
好的心思是好的,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和领情的。
看不惯她的随行官员背后说小话的暂且不提,只说这次随行的医者可不只东如一人,除了她,另外还有三名有名望的医者,其中一名是太医院的太医,另两名也是民间好手。
和他们年年纪相比,不到十二岁的东如自然是不被大多数人信任了,即使听说了东如研制出治疫病的药方,可还是很难令人信服,因此大多数兵士都是找其他几位医者,他们说无碍便放心了。
就是这种感官判断让队伍在还没到海城时就出了大乱子。
这天晚上在临时营地休息时,巧兰一脸慌张地从外面跑进临时房子--马车:
“姑娘,不好了,军中有一些兵士感染疫病了,赵将军让所有医者都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