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赏赐?
一旁的吴公公偷眼看了下东如, 复垂下。
让自己要赏赐,这即是皇上表达新近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恩宠,关键就要看这颐阳县主懂不懂事了。
如果懂事的就会推却, 如果不懂事的……那估计以后也没什么前途了。
东如懂事么?
她当然懂事了,于是便笑着开口:
“回父皇的话, 儿臣还真想要个赏赐!”
话音一落, 书房中有那么一刻是死寂的。
皇上失笑:
“想要什么赏赐, 说出来父皇听听。”到底是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呢, 皇上哪会和她计较这些, 同时话也没说死,只是笑容淡了些。
东如像是没发现刚才书房中的异样一般,笑道:
“父皇,儿臣想求父皇应允儿臣随赈灾使臣去疫区救治灾民!”
东如起身拜倒。
书房里再次的无声, 只是室内人的心情和刚才却是截然不同的。
皇上刚才的笑容已经收起,外表看不出喜怒,只定定地看向东如: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年纪小可能不太懂,就算你医术高明,可在灾区也不一定就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你不怕苏老太君担心么?”
如果她敢说是, 那就是只为名声不顾孝道,他以后是绝不会再宠爱她的。
吴公公几人的心也提了起来,担心东如年纪小不会说话,得罪皇上将情分弄光。
东如不紧不慢地看着皇上:
“儿臣知道内中的凶险, 也不忍外祖母担心,但更不忍看到父皇、皇祖母为疫病吃不好、睡不安整日担忧,也不忍灾区数十万子民在痛苦中挣扎,自己却在府中享受,儿臣不止是苏家外孙女,还是我们大宋的颐阳县主,怎能只享尊荣,不思回报!”
一袭话说得大气,却也符合年龄的幼稚,但正因为这种种因素在里面却更能震撼人心。
果然皇上听后很是动容:
“好!好!不愧是朕的义女,颐阳县主!你的请求朕允了,赏赐只等你回来后一起行赏!”
“谢父皇成全!”
官道上,一队兵士押运着几十辆大车,缓缓前行。
队伍中夹杂着一辆灰色不起眼的马车。
“公子,这赵世子是不是不愿意带着我们啊,一路上都是板着一张脸,好吓人!”同样男装打扮的巧兰想到赵启征一张冷脸,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本来就怕他,板着脸时更怕。
东如一直低着头在写写画画的,听到巧兰的话头都没抬:
“有么,没看出来。”
“……”
赵启征板着脸,心里却很挫败。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气东如不顾自身安危硬是要去灾区?
自己有什么权利去管她呢,就因为人家是自己的恩人?
情窦未开的人并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与他相反,才十四岁同样没经历过感情的五皇子赵琏却明白自己对东如的特殊感觉,那就是书上说的“一见钟情”。
这次皇上派赵启征带兵前去海城赈灾,五皇子也主动请缨,当了个押运使,和东如一路。
不是不知道此行的凶险,不是没看到其他兄弟们幸灾乐祸的表情,但他不后悔,想要得到必先付出!
尤其在知道东如也去的时候他是惊喜的,只可惜一路上东如大多时候都是在马车里,很少露面,毕竟她即使男装打扮也是姑娘家,这也很正常。
想到这赵琏驱马至东如的马车旁:
“如弟,路上艰苦,你身子可还受得住?”
皇上的义女,他自然可以叫她妹妹,只是男装打扮便改成弟弟。
“多谢五皇子关心,没什么大碍,去年游历时要比这辛苦得多。”
东如客气回答。
目前她不想和任何皇子有交情,只保持大面就行了。
赵琏也不在意:
“离下个落脚点还有段矩离,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一下?”
说着拿出从上个落脚处着人买的点心,递进车里。
东如看着那个举着的手,再看手的主人脸上的窘迫,轻叹了口气,让巧兰接过:
“多谢五皇子,到是你细心,我就没想过要带上些点心,巧兰,等到了休息地的时候别忘了,准备些吃的带着,越往前走,条件越是艰苦了。”
这即是提醒五皇子,下次不用送了,自己会准备东西,不会少了吃的,也算是提醒他自己准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