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话就别说了,你能明白就好了。”段敏晓扶起贤妃,她沒有古代女人的宽宏大量,不介意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但是也不会自负到要改变古人的观念,随波逐流能获得的并不是委曲求全,相反是一种心境的平和。
此后几日,月华宫里的那位仍然是变着法子送來一些吃的用的,虽然都被扔了库房去吧,但是难免有时候一两件让人心喜的还会博了眼球。
“罢了,你们若是喜欢,就拿去玩吧。”这一日,静妃宫里的人又送來了一些稀奇的宫外之物。
若是说皇宫应有尽有,那么宫外的一些小玩意便是最能让人心生羡慕的了。
宫廷规定森严,沒有主子的旨意,不得随意出宫,就是出去一趟带回來的东西也是要经过层层盘查的,这一查完,基本上也就沒什么了。
深宫寂寞,不少宫人都羡慕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只盼着到了年纪能够出去,一些宫女还有些个盼头,倒是那些太监们却是不能了,像他们这样的人也只能孤老在皇宫。
贤妃在一旁看了亦是有些不忍,却也夹了小心,“拿去洗洗之后再碰,要是为寻个谨慎,便拿了本宫的银碗去试上衣试。”
这些宫人早就被那一堆好玩的吸引了目光,虽说有了主子的吩咐,却也当下心热的很,到底是知道些分寸,急忙洗了,又用银碗试了,一番小心之后,并沒有什么不妥,赶忙回了,得了恩旨,自顾高兴去了。
贤妃被弄得有些糊涂,若是按她起初的意思,就应该将送來的东西统统砸了,落个干净,却不想一时隐忍,这静妃那边却依然如故,彷佛乐此不疲。
午后沒多久,静妃便施施然來了这永福宫,之前一直是差遣宫人送一些礼品,这本人來却是头一遭。
不过,贤妃与她名位相等,却是进宫早,故此持了身份,静妃一进來,便盈然拜下:“妹妹见过姐姐。”
心里既然已经不痛快,那么面上也就沒有必要挂着那么一层可耻的面具。
贤妃当真是连茶水都懒得奉上,开门见山道:“静妃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了吧,实在沒必要摆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平白看了惹人烦。”
丝丝眼底闪过一缕寒意,却仍旧是挂着笑意,莲步轻移,一抬头,水一样柔婉的眼神,“姐姐这般说妹妹,自是心里有些不满,那日邀姐姐一起为皇后制画,虽说姐姐拒绝了,可是恼妹妹那日把姐姐也算了去。”
“那事早就已经过去了,不用再说了。”贤妃眼底一慌,连忙开口。
到底是心里藏不住什么秘密的人,这事她后脚告诉了皇后,如今被丝丝搬出來说弄,就立刻隐忍不住,被瞧了端倪去。
丝丝倒是会心一笑,对于那事,她本就不打算再谈,今日她來是为了和贤妃交好的,自然识趣的打住,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刚进宫沒多久,很多事情自是不如姐姐,也希望姐姐可以多指点妹妹。”
这般说着,便直接跪了下去。
贤妃见状连忙去拉,两人同在妃位,若是这被人传了去,说不定要说她以大欺小,落个不好的名声。
丝丝是执意下跪,贤妃是怎么也不受这样的礼仪。
“姐姐这般,可是仍旧嫉恨妹妹。”丝丝泪眼朦胧。
“你先起來再说。”贤妃颇为头疼。
这一拉一扯之间,本就丝薄的衣料更是如裂帛一般,哗啦一下撕扯开來,贤妃一下子变愣在了原地,目光落在了那一双藕臂肘弯上侧。
守宫砂。
“难道……”贤妃已经被眼前的所见,惊愕住了思绪。
丝丝故作慌乱的将碎布料往身上遮掩,只是破碎的料子也堪堪盖不住那一截玉腕,忽然丝丝趴在地上痛哭起來。
“静妃,你快起來。”贤妃见状,心下不忍,连忙去扶。
丝丝摇了摇头,一双泪眼已经分外红,“姐姐如今可开心了,尽管取笑妹妹便是了。”
刚贤妃确实是存了几分的诧异,却也还沒有到取笑的地步,且不说其他,就是这后宫女子那么多,沒有被皇上碰过的简直太多了,如今就是她,算起來也有一年未得雨露了。
如今见了丝丝,却是有了几分同情,对其之前所做的事情也有些释然了。
“妹妹快别这样说了,我决计沒有这样的意思。”
听贤妃改了称呼,丝丝欣喜道:“姐姐这是不与妹妹计较了吗。”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值得计较的。”贤妃拉着丝丝,便朝软榻上坐了下來。
丝丝忙擦干了眼泪,道:“多谢姐姐,丝丝能够有幸进宫,盖因在宫外有幸救驾,皇上念着丝丝孤苦,便赐予了荣华,只是至今皇上都不曾……,丝丝讨好皇后,讨好姐姐,也不过是想在这后宫之中有一席安身之地。”
“妹妹已经是静妃,莫要再说这种失身份的话了。”贤妃摇摇头,恳切道:“以前本宫不知道妹妹过的如此辛苦,却还以为妹妹挟宠欺人,如今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
“姐姐不怪丝丝无礼就好,以后我们姐妹相好,互相扶持可好。”丝丝一双眼睛看过來,水亮晶莹。
贤妃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自此之后,静妃一如既往的送东西到永福宫,虽然贤妃已经接纳了静妃,但是也会着宫人仔细检查,沒有纰漏才好。
对于静妃,贤妃是心里存了怜惜的,有着无上的荣华,却毫无半点恩宠,之前她是想依靠皇后,能够受到皇上几分雨露。
只是皇上的视线里只有皇后一人,对于其他人是看也不会看的。
如今见了静妃手上那刺眼的朱砂痣之后,可以说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义了,再往后,贤妃虽然是一如既往的去皇后宫里问安,却每次都坐不太久,心里彷佛有了一根拔之不去的刺。
这一日,贤妃同各宫妃嫔一同问安后请辞,段敏晓却是开口将她留了下來,关切道:“这几日,贤妃性子有些沉闷了,可是有什么不快。”
段敏晓还当贤妃是为了静妃频频送些礼物而烦恼,意欲出言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