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安的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匕,戳破了这一不论是他还是廖世清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白崇光也是大惊失色,他张着嘴半天,才艰难地吐出来一句话,“怎么会?她可是阿九啊。”
“白大人,能否带我去案现场看一看?”容长安声线平和地问道。
“好,本官这就带你去看!”白崇光忙不迭地点头。
他是知道阿九的真实身份的,若是摄政王遭遇不测,天下必将大乱。别说他受不起,大云的百姓乃至北齐和南梁的百姓,也受不起。
……
白崇光先将容长安带到了第一处案地点,明乐坊。这个死者是乐坊的琴师。他的死状与富贵相似,躺在血泊中,一刀穿心。只是不同的是,他是双手被人砍下。
容长安询问了现他的人,对方说是忽然闻到了一阵菜香,随着香气而来,现了死者。从前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
第二处案地点,在一户农家,死者是一名挑夫。同样躺在血泊之中,只是他是双脚被人砍下。现他的人是他娘子,同样是因为不寻常的菜香。
“你说你看到了凶手?”容长安问挑夫的娘子。
“是的,妾身看见了。妾身进屋的时候,她正举着匕要刺下去。妾身当时吓得尖叫,混乱中抓下了她的面巾,看见了她。她似乎是怕我将邻居引过来。立刻就跑了。”妇人哭哭啼啼地道。
容长安却轻哼了一声,“若是她怕你将邻居引过来,为何不直接杀了你?她连你丈夫都杀得了,难道还怕你不成?更何况,你都看见了她的脸,她为何还留着你到处宣扬,而不将你也杀了灭口?”
这话将在场所有人都问住了。妇人一琢磨长安这话,现无法反驳,顿时语塞,“这……”
“另外,你夫君最近可有什么突然的烦心事或者喜事?”
“没有。”妇人摇摇头。
不跟这妇人再耗下去。容长安径自离开去了停尸房,亲自去检查那几具尸体。
直到傍晚,他才脸色煞白地从里面走出来,白明轩和白芍听到了消息,正好来找他。刚要上前,就见他走到角落里“哇”地吐了。
吐得脸色惨白,容长安又洗了一刻钟的手,手指都被泡抽了,才拿出来。
“长安你这洁癖还真是越来越严重了。”白明轩扶着容长安,哂笑道。
“容哥哥,你先喝点水吧。”白芍则乖巧地站在一旁。将茶水捧起来。
容长安无声地平复着,白明轩和白芍俱是心中复杂。
有多爱一个人,才能够忍自己所不能忍,做自己所不愿做。偏偏他不一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干系。
“我检查了两具尸体。又将昨夜富贵的尸体重新查过。现这三人失去的部位,都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生生被切下来的。”
“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白明轩攥紧了拳头,面露怒色。
“还有一点也很蹊跷。三个死者丢失的部位在现场并没有找到。”
“难道是被凶手带走了?”白明轩道。
“如果是这样,就更加证明当时现场不只是一个人。”容长安一语道破。
“走吧,先回将军府。”容长安边往外走,边道。
然而刚出去,目光就被门口的告示吸引住。白明轩见状赶紧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呵呵笑道。“长安,我们快走吧,我都饿了。”
“不用挡。我知道令尊也是不得已才贴出缉捕告示。并不是真得怀疑阿九。”长安根外冷静地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相信是阿九干的。她无缘无故地为何要这么做?”白明轩忙不迭地点头,分析道,“而且我也听了那第一个人的供词。那侍卫说他将阿九抓住,后来阿九趁他不备逃脱了,但是以阿九的武功,一百个侍卫也不是她的对手啊。长安你说是不是?”
容长安却并没有接白明轩的言。他兀自往前走着,静静地思索着。
三个死者死状相同,被割了不同部位,都有相同的饭菜香味,以及同一个凶手。
短短一日光景,死了三条人命,阿九从摄政王的亲妹跌落成杀人凶手。还有王义,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而阿九,你到底在哪儿呢?
……
殷九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云顶檀木的房梁,雕龙刻凤,栩栩如生。桌上水晶玉璧的灯罩,里面亮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房间,由珍珠帘幕和百花齐放的屏风遮成内室和外间。只不过此时屏风被靠在窗边,她躺在地毯铺就的地上,能清晰地看见内室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