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情略失神。她为何有种感觉,苏宜又变得喜怒不定了?
国公府,姚宛找楚筝商量府中佣人的事宜。
楚唯下手极狠,王氏在府中经营三年安插的人手一下子都被清出去,王氏很苦恼,姚宛想做些事,也十分不方便。她预料楚筝也有同样的烦恼,想听听楚筝的想法。
楚筝在闺房中绣嫁衣。大红的布撑在绣架上,光线从窗子射入,楚筝藏在金光灿灿的金线里,好像神仙妃子。
姚宛失神,捏了自己一把,笑道:“大姐姐,忙着呢?”
映画适时搬来绣墩,楚筝挥手招呼她,“你来了?快做。”
姚宛坐下,楚筝没心思寒暄,手中金线翻飞,姚宛只能安静陪着她。片刻后,姚宛沉不住气,说明来意。
楚筝把收起针线,惊讶问道:“宛妹妹已经和逸王府定亲,算是半个王府的人,何必过多考虑国公府的事?宛妹妹真是活泼了些。”
楚筝没有讽刺她,但姚宛还是感到一阵羞辱。
楚筝是府中正经的主子,都安静地呆在闺房绣嫁衣,她只是寄人篱下的外人,不仅越俎代庖,还有失女子贞静娴雅的姿态。
姚宛正襟危坐,诺诺道:“我……我好歹在国公府呆了几年,总希望国公府是好的。”
楚筝侧头,抓着姚宛的手好言相劝,“情妹妹不懂事,和我生分了,我不怪她,因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后悔。但你千万不能做错事。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便没人给我送嫁了。”
姚宛动动嘴,想问,你关心的只是送嫁这种事?最后还是把这个问题咽回肚子里。以她对楚筝的了解,楚筝一定回答,妹妹们的好与坏,都是个人的造化,而女子一辈子只有一次出阁的机会,她肯定更关心后者。
两人都有心事,一时谁都没说话。楚筝神情带了几分梦呓,“大红嫁衣,明媒正娶,琴瑟和鸣,这是闺中女儿都梦寐以求的。我这一辈子,就此圆满了。宛妹妹,你不要马虎,赶紧回去绣嫁衣。”
姚宛忍不住提醒他,“你以为的意中人,真的如你喜爱他这般喜爱你吗?这世间,最不缺便是自作多情。”
楚筝徒然变色,甩开她的手,站起,居高临下质问,“你这是何意?”
姚宛暗自心惊,连忙抽出手帕抹眼泪,“大姐姐,我只是想到世子对我冷淡,心中赶上,看到你绣嫁衣的幸福样子,觉得生无可恋。”
楚筝眼中的不悦转为得意,坐下,搂着她肩膀说:“傻妹妹,女人的婚姻是要经营的……”
楚筝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姚宛时不时回应两声,心中暗道:原来已经傻到了这种程度。真是苍天有眼。
楚筝说的口干舌燥,才放姚宛回去,姚宛回到竹园,向王氏请安,王氏笑问,“今日有喜事?”
姚宛收起笑容,淡淡说道:“见着一只带头鸟,撞了南墙还以为自己很幸福。”
王氏憋着嘴,不敢再说话。
姚宛说完,反应过来这话的杀伤力太大,想纠正她不是讽刺王氏,又兴味索然,问:“你在等我?”
王氏转身在箱笼翻了一通,拿出一个小木盒,“这是世子派人送来的。虽然你们已经定亲,我有意让你们多多接触,培养感情,但未婚男女的规矩还是要守的,所以……”
姚宛打断王氏唠叨,取过木盒,“我知道了。”敷衍地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王氏长长一叹,她不小心把女儿养成了这种性子,以后女儿懂事了,会恨她的。
姚宛回房,打开木盒,见到里面一个蝴蝶簪子。金丝缠枝,翅膀上镶着五彩宝石,不着眼处刻着手艺人的名号。单论做工,也算是精致。姚宛把玩一番,觉得很普通,便把簪子随意扔到梳妆盒中,仔细研究木盒,敲打两遍,发现里面有一层夹层,夹层带着一张薄绢,上面写着:如卿所愿。
姚宛眼睛一眯,忽的哈哈大笑。
婆子在外问,“姑娘?”
姚宛说:“我明日,不,下午要去见世子。你们速去禀明娘亲,现在就去准备。”
她所愿所想,她都不知道,苏放会知道?她很期待逸王府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