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水听罢,笑了笑,说道:“当时令尊病重,魏某生受了您的大礼,是为了让他安心。现如今,令尊已经入土为安,魏某也是时候该离开了。至于田家,自然该是公子您来做主。魏某一个外人,哪里能……”
话没说完,魏水便愣住了。只见田明理起身,当着屋内众人的面,就这么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
“先生,是明理哪里做得不好,惹到您了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明理若是做得不好,您尽管教训便是。若是爹知道这才几日,您便被明理气走了,九泉之下,怕也不会心安啊!”
“这……”在田明理跪下的时候,魏水便已经起身闪开了。听了田明理的话,也知道他是误会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眼看就要去江西了,这一路上不知道会生多少的事情。若是一个不小心,那个时候,魏水才是真的对不起田续飞在天之灵的信任了呢。
尝试着劝了几句,田明理却偏偏认起了死理。在他的看来,魏水不肯答应留下,就是看他不顺眼了。既然魏水看他不顺眼了,他就打算跪到魏水满意了为止。什么叫做满意了?只有答应不走了才算。
魏水一个头有两个大,实在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魏水败下阵来,“好了好了,你赢了还不行吗?我是一定要走的,但是,可以考虑带你一起。”
这话一说出口,田明理立马站了起来,兴奋地点着头,赌咒誓在路上一定不惹麻烦。
“唉……”魏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由于田明理一定要粘着自己,魏水的江西之行不得不推迟了几天。田家名下的田产、店铺,田续飞积攒了一辈子的积蓄,包括这座宅子,在魏水的暗示之下,被田明理打包卖了个白菜价。就连在田府多年的管家都觉得可惜了,但田明理却丝毫不觉得,反而还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气势,整天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的不得了。
既然正主都不心疼,魏水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反正此去江西,要是能全须全尾的赢了这局。要金山银山都是有的。若是输了,留着这家财难道等着打个金棺材吗?
时隔几日,再回到绍兴的时候,站在街道上,魏水有些茫然。他身后此时正跟着田明理、赵鼎元、唐骥三个人,可在查达磊点出古三千是他的人之后,便只剩下一个傻乎乎的田明理是他信得过的了。剩下的,唐骥肯定是查达磊的人,赵鼎元?不能肯定他是,但也不能说他一定不是。
一个眼线,已经足够的了。再加一个?魏水觉得自己带着田明理这个低配队友,可能会有些吃不消。于是,经过一番考量,魏水先去找了沈增。将变卖田家家产得来的银子,就当着田明理的面,给了沈增一半。沈增看得眼睛都直了,田明理却还只是站在魏水身边,傻傻的笑着,就好像那些钱压根儿不是他家的一样。年也过了,银子也有了,自然要开始做事,赵鼎元被魏水以帮忙为由,推给了沈增。
出了沈家,魏水本想顺路去下当铺。可一想起古三千是查达磊的人,他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他有九成九的把握,方致胜和古有德都绝对不是查达磊的人,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离古三千的买卖远一点儿,才比较安全。
这么一想,魏水自然而然的,改道,直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