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不过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儒衫,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书童。
大冷的天,书生却手持着一把折扇,不时的扇上一扇。而那书童背着行囊,拿着油伞。看二人的样子,就像出来郊游赏玩的一般。
“怎么样?三元,我没骗你吧?”书生一边走马观花,一边对书童道,“这绍兴府,汇聚天下文脉,实乃人杰地灵之处。古往今来,不知造就了多少的风流才子。在绍兴,考中了这府试的头名,基本上就稳稳的拿住了一个进士出身。郁郁不得志者,也有很多是极有才华之人呐!”
名叫三元的书童对于书生的话,显然不敢苟同。只见他挤挤眉眼,撇嘴道:“公子,这绍兴府要是真如您说得那般好的话,那八成咱们也用不着跑这一趟了。之所以从杭州府省治跑到这儿来,还不是为了那个……”
“噤声!”书生吼了一声,把折扇敲在那三元的脑袋上,“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此行我们是秘密走访,万万不可大加声张。否则一旦打草惊蛇,怕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别想得到了!”
三元揉揉被打疼了的脑袋应了一声,随即便又问道:“公子,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三元当铺!”
书生说出这个名字,三元立马瞪大了眼睛,“跟我一个名字?!”
“不是跟你一个名字!”书生道。三元输了口气,刚想开口,可还未等他缓过气来,却听书生继续说道,“而是你和它一个名字!”
“这不是一样嘛!”三元对书生的戏耍表示抗议。
谁知,书生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事实就是如此!我当初家乡遭灾,流落至此。浑身上下,除了一套舍不得丢掉的旧书之外,再无长物。世事艰难,我饿急无奈,想要用书换口饭吃,却又舍不得。犹豫再三,决定当到当铺里去。当时,三元当铺的东家看我可怜,非但没有拿走我的书,反而将我留在店中做事。而报酬,除了一日三餐,蔽体的衣服之外,就是他家中所有的书。任由我看!赴京赶考时,也是他,资助了我一笔钱财做路费。就这样,我才能得中进士及第,才能有今天的位列朝堂!现如今,我到浙江做官,若不去三元当铺看看,那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吗?”
“那我的名字,也是……”三元指指自己,问道。
“当然!”书生一副有理的样子,道,“否则你以为呢?科举都过去了,我用得着想连中三元这种不可能的美事吗?”
主仆二人来到三元当铺门口的时候,书生显然被此间的萧条给惊住了。推开半掩的门进去,只听一个声音道:“当东西吗?去恒铭当铺吧!这里不开张了。”
书生闻声就是一喜,“冯叔,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