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职位和家世,刚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朱学不能再装傻,他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处理此事,但总不能因此和锦衣卫指挥使结下不解之仇不是?
朱学对积年老捕使个眼色,老捕将帽子往下拉一拉,遮住半张脸,不吱声的走到骆养性身边,伸手就帮骆养性把卸掉的关节接回去。
朱学再挥挥手,一帮捕快如同是放出笼的兔子,一转眼就全跑光了。
朱学心中暗道:“人渣就是人渣,爷我就知道,这群人渣靠不住,眼看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物,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朱学倒是不怕骆养性,只是没必要结下不可解的死仇。看到骆养性站起来拍身上的土,笑道:“不知道骆公子来我们县衙,所为何事?可是有公事在身?”
骆养性斜着眼看着他,嘿嘿笑道:“怎么,怕了吧,刚才还要给我上涮洗,现在前倨后恭,我有点看不起你啊。”
朱学嘿嘿一笑,说道:“骆公子,我给你爹面子,才不想和你计较,可不是怕你。骆公子要是想和本捕头斗到底,我朱学奉陪。这样吧,我这就去回复我们王大人,就说骆公子是代表骆指挥使潜入大兴县衙,想是要了解我大兴县衙一些不能公开的机密。王大人向来是公正忠直,得知此事,定然会上表朝廷,请顺天府史大人转呈圣上,就是否可以向锦衣卫公开一些事,请圣上做主,以求锦衣卫以后不要再秘密潜入衙门,而是以公文往来,以免会发生什么不忍言、不好言之事。骆公子,你看这样行吗?”
骆养性被他一大堆话说得哑口无言。这个朱学,厉害啊。他一个小小捕头当然是斗不过他骆养性。可是一拉上王大人,那立刻就不同了。
王大人虽然只是正七品衔,可他是正经的科举官。这种科举官是正经出身,文官中被认可的一员。而锦衣卫是文官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在文官监督之外的另一种直属皇帝的力量,这种不被文官们掌控的力量,向来是被文官们深恶痛绝。
平日里锦衣卫在各衙门里所设的坐探,只要稍一露风,立刻便得逃走,逃得稍慢一些,不是被抓起打死,也得被套上种种理由坐穿牢房,死掉才可出监,可见文官们对锦衣卫们的痛恨。
别说是官了,就是一个百姓,如果有人日日夜夜不停的监视着你在做什么,想着法的从你身上找出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时刻惦记着把你搞掉,他好立功升职。你说百姓要是找到这个人,会怎么做?只怕就是老百姓,也得想个法子,把这个人打死,挖个坑埋了,就算是惹上人命官司也不能过时时刻刻活人别人眼底下的日子。
因此朱学要真是对王大人说了他的身份,不用朱学挑拨,暴怒的王大人一定会立刻上奏本,并且明发朝廷,将此事搞得天下皆知,到时天下文官一定会声援王大人,因为他们都是同体连枝感同身受,谁也不想被人日夜监视。
至于说文官们会不会怕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而不敢声援,开玩笑,大明朝文官们连皇帝都不怕,还会怕皇帝家养的一条狗?
所以想到数不尽的奏本源源不断的奏上朝廷,老爹骆思恭被皇帝骂得狗血喷头后,自己即将面临的后果,骆养性打个寒颤,连忙赔笑道:“朱捕头,说笑了,说笑了,刚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不怕我,肯定不怕我,大兴县第一好汉非你朱捕头莫属。这样,你就当我没来过,今天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咱们就此别过。”说完骆养性就想溜走。
朱学冷冷一笑,这回是你软蛋了吧,威胁完爷后就想走,那有这么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