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梦儿直接邀请刘过去了她的住处,留刘过在外面的小客厅等候,自己去里间换了一身女装出来,柔情款款,笑脸盈盈,越显娇媚。
戴梦儿亲自给刘过点茶,她先将早已煮熟研末晒干的茶粉放进茶碗,倒少量开水调成糊状,然后再注入沸水,轻轻搅动,茶末上浮,形成粥面,茶水下沉,形成乳白色的液体,这便是后世茶道的原形,戴梦儿是此中大家,每一个动作都优美典雅,让人看了赏心悦目,还未喝上一口,旁边看她点茶的人先醉了。
戴梦儿点好一碗茶,送到刘过手边,温声道:“刘官人请用茶。”
刘过接过茶碗呷了一口,由衷赞道:“戴姑娘的茶,果然不同凡响,让人饮上一口,便能忘忧。”
戴梦儿道:“刘官人少年得志,有什么好忧的,莫不是相思成疾,也夙兴夜寐,不能成眠?”
刘过知道她拿自己和王雨霏的事取笑,也不回答,问道:“你在外面自己经商开店铺,别人知道不?”
戴梦儿道:“也就妈妈有所察觉,不过她对此也无可奈何,以我现在的身份,就是随时离开潘楼,她也不好说什么,何况只是在外面开了些商铺。”
刘过笑道:“戴姑娘青春正茂,莫非已经打算退隐,去做一名富家婆?”
戴梦儿看着刘过的眼睛,含情脉脉地道:“奴不愿做这什么江宁第一名妓,也不愿去做富家婆,只愿跟着自己心仪的男子,为他铺床叠被,侍奉左右,此生足矣。”
刘过虽然明知道戴梦儿此举逢场作戏的可能性更大,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连忙喝了一口茶道:“姑娘喜欢经商,我倒是有些经营商铺方面的观点,可以和姑娘分享。”
戴梦儿见刘过顾左右而言他,不禁有些幽怨,刘过说起经商,戴梦儿对经商确实情有独钟,而且面前的又是自己心仪的男子,顿时来了兴致,身体前倾,凝神静听刘过讲下去。
见这名动江宁的才女对自己这么崇拜,刘过心中也不禁有些飘飘然,捡后世那些先进的经商理论中适宜这个时代的拿出来讲给她听,戴梦儿天资既高,又有经商的经验,立刻就能发现那些理论的价值,听得越发入迷,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戴梦儿会出言询问,刘过便停下来耐心地给她讲解一番。
刘过和戴梦儿直聊到日落西山才起身回去,戴梦儿立刻将新学到的那些理论付诸行动,在她所有的店铺中,因为书坊是印刘过的书发迹的,现在又有刘过改进的铅合金活字印刷术,对戴梦儿来说意义更加不同,自然格外重视,此后不到一年,便已经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印书作坊,这是后话。
刘过回到家中,见蓼蓼正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一见他会来,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向刘过诉苦道:“你这几天事情忙,我每天待在家里,都快闷出病来了,抽空陪我外面去走走怎么样?”
刘过宠溺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想着不久后自己就有可能远赴东京开封,当然不好带着侍妾同行,到时候把蓼蓼留在家里,她不是更加无聊,忽然灵机一动,道:“我安排你一个工作怎么样?”
蓼蓼这些天不是和后宅的那群使女唱歌跳舞,就是和她们下五子棋玩儿,都快闷疯了,听刘过有工作安排,喜道:“什么工作?”
“你知道戴梦儿现在搞了个‘戴记’商号,手底下十数家店铺生意好的很?”见蓼蓼点头,刘过接着道,“我打算加盟,以‘戴记’的名义开几家商铺,你负责管理。”
像戴梦儿那样自己开商铺当老板,蓼蓼闻言有些激动,随即又有些不自信道:“我行吗?”
刘过鼓励她道:“这段时间让你管后宅的帐,你不也管理的好好的,这经营商铺,其实跟管一个家也没多大区别。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刘家是经商起家的,家中至今还有几位管事是以前商铺的掌柜、账房,我把他们拨给你,有他们辅助你,你怕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个戴梦儿吗,不懂的你问她就好了,那可是一个女强人,以后说不定会成为董明珠那样的女企业家的。”
蓼蓼问:“董明珠是谁?”
刘过道:“你别管董明珠是谁,我只问你,你答应不答应?你不答应,这活儿我找别人去干了。”
蓼蓼却不是刘过三言两语就能忽悠的住的,她又歪着脑袋问:“自然有几位管事帮着我,你也不缺启动资金,为什么还要加盟‘戴记’,我家自己经商不行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刘过搂着蓼蓼瘦削的肩膀道,“你家官人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知名文化人,要是我家的人经商,会被人笑话的,肯定还会有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拿这事来攻击我,说我从事贱业,与民争利等等,但是有个‘戴记’的名义顶着,这商铺就不算我的,想必大部分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商业的利润是种田的数十倍,毕竟大家都不傻,以自己亲戚、朋友,乃至奴仆的名义经商的士大夫不在少数。”
刘过这样一说蓼蓼就明白了,她知道这是刘过创收的重要举措,对刘家以后的生存发展至关重要,刘过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显然是对自己十分信任,点头道:“好,我答应了。”
刘过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