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某只是和将军探讨一个事实而已,将军不必动怒。”厉出衡没有看不起武将的事情,可隋治堂太蠢,以为可以用拳头解决一切,“厉某会在扬州三年,将军会先离开,委实没有必要和厉某为难。”
厉出衡带着胜利的谢桐和杜且扬长而去,在节度使府的大门外,剌史府的主簿已经跪着相迎。厉出衡淡扫了一眼,扶着杜且上了马车。
隋治堂忿忿地甩了铠甲,眸中杀意尽显。
刺史府在瘦西湖的边上,景色怡人,空气清新,烟花三月下扬州,果然是美不胜收。方才一进城就去了节度使府,专注于谢桐与隋治堂的对垒,而没有闲情逸志欣赏美景的心情,一瞬间全都回来了。
刺史府是前堂后室的设置,前面是厉出衡平日办公的地方,过了垂花门的三进宅院是他和杜且未来三年的居所。院落不大,却很精致,江南庭院的游廊水榭尽在其中,院中百花含苞待放,绿意盎然,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新家?”杜且有些激动,京城厉宅比这个大上几倍,可她从未有过归属感,总觉得她是客人,掌了中馈之后,她也是小心翼翼,可能是因为占地太大,人丁又少的缘故,她并没有把厉宅当成她的家。可刺史府小而精致,白墙黑瓦,树木繁茂,实是她的心头所好。
厉出衡笑了,“没错,我们的新家,只有我和你的家。”
旁边有人轻咳,“我不能住吗?”
厉出衡回眸,瞪了谢桐一眼,“我怕我和阿且太恩爱了,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谢桐吐血,“你们不能歧视我未婚。”
杜且道:“谢郎君怎么还没成亲?”
谢桐决定不和他们说话,转身就走开了。
厉出衡也不理他,带着杜且安置妥当后,谢桐也回来了,他同时还带了四名早已准备好的婢女和两个粗使的婆子,以及从谢家挑选出来的十名护院家丁。
“放心吧,都是谢家的人,方才我去见过族长,族长听说我把隋治堂给制住了,十分高兴,让我随时回谢家老宅住,可是我想了想,就算是的护院家丁,还是比不上小爷的身手,所以我还是住下来了。”谢桐脸皮厚,“嫂夫人若是对这四人不满意,可以随时更换,谢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江南的地界,谢家的地盘,谢桐比在京城还在吃得开。
杜且笑道:“多谢五爷,五爷辛苦了。”
谢桐这才满意地扬了扬眉,“不过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江宁侯府的人了。”
厉出衡把刚收到的请柬递过去,“侯府送来的,邀我明日过府,为我接风洗尘。”
“江宁侯府是太后的娘家,太后对圣人登基的帮助不比晋阳大长公主少,所以江宁侯在江南也是呼风唤雨。现任的江宁侯包廷山是圣人的表弟,与太子关系密切。”谢桐耸了耸肩,“可江宁侯府没有人在朝为官,这颇为让人费解,但不难看出圣人忌惮江宁侯府。”
“圣人立太子为储君,虽说有对先皇后的承诺,但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江宁侯府的关系,也就是太后临终时的施压。”厉出衡说:“圣人之所以忌惮江宁侯府,是因为圣人篡位的时候,太后委身于庆帝才让他有了机会发难。这件事是皇室秘辛,也是江宁侯府对圣人不耻的地方。”
谢桐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太后都多大年纪了那时……”
“其实太后和庆帝才是一对。”这些事情厉出衡不想多说,“所以圣人一直受制于江宁侯府,但同时又把江南给了太子,不过就是想封住江宁侯的嘴。圣人如此压制江宁侯府,但太子却想不这么认为,他目下最大的助力就是江宁侯,比起甘太傅,江宁侯的地位更加尊崇。”
“所以你是想说,江南是个龙潭虎穴。”谢桐笑了,“隋治堂没讨到便宜,江宁侯就忍不住了,你都还没安置妥当,他就找上门了。不过也是,他们一直被困在江南,是时候该回京城了。”
厉出衡不置可否,“他想回去就能回去吗?”
“我方才在谢家倒是听说一件事情,嫂夫人会很乐意听说的。”谢桐成功地吸引了杜且的注意力,“江宁侯有一个女儿,对莫归兄相当崇拜,曾经有一次离家出走,是为了上京寻莫归兄表达她的爱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