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是我得了榜首,你入我门下,如何?”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高鼻深目,唇红齿白,面若桃李,若不是他长了喉结,又值变声期,声音像鸭公一般难听,说他是女子也有人信。
厉出衡听到说同样的话已经说了快一刻钟,冷冷地回道:“若还是我得榜首,你入我门下吗?”
少年嗤之以鼻,“你也配!”
厉出衡含笑点头,“这话某就不说了,你懂就好。”
“像你这种只知纸上谈兵之人,又如何能纵横捭阖,匡扶社稷。”少年撂下狠话,“不敢仕出之人,都是懦夫。”
厉出衡意味深长地笑着,“姜子牙七十而遇文王,某还在求学,才疏学浅。”
少年的脸都白了,哽着脖子道:“你是说圣人不如文王?”
厉出衡摇头轻叹,“这话是你说的!”
众人笑出声来,一哄而散,都是明白人,谁高谁下,胜负已分。
“若是殿下这般招揽贤士,怕是谁也不愿入殿下门下。”厉出衡肃然道:“现下还没人知道殿下的身份,殿下还是早些离开书院,以免被人识破,成了笑柄。”
少年的脸更白了,“你如何知道本王的身份?”
厉出衡轻抬下颌,目光落在静静坐在阶前的另一士子身上,那名士子年纪更小,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清秀娇媚,一看便知是女扮男装。
“安乐公主与姨母形容相似,某年幼时曾见过姨母数面,而能把她带出宫来的,除了七皇子鲁王殿下,某想不出还有谁有如此神通。殿下不顾及自身,也当为公主着想,女子的闺誉最是要紧,若是让人知道公主在书院留宿,这日后议亲就艰难了。”
七皇子冷哼,“娘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安乐这几日都是与你在一起,你自当娶她!”
厉出衡大骇,眸中寒光毕露,“殿下慎言,某已是订亲之人。”
“娘还说,杜家那样的门第,配不得厉氏。厉氏重出,必要倚仗皇室。”
厉出衡重重地把门关上,大声唤阿松,“把门前打扫干净。”
阿松认命地探出脑袋,能把皇子当成落叶一般扫掉的,也就只有他家郎君了。
可是,等阿松把七皇子劝走,却见阶前那个安静的士子仍在原处,眉眼弯弯,从容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