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碍皇后的眼。
淑妃年约三十有余,她保养的好,一张丰腴的圆脸,很是富态雍容,跟朵娇艳的牡丹花一样,加之她天生有把娇滴滴的娃娃音,一开口说话,软糯糯的犹如乳莺初啼,在床笫上,便多得皇帝欢心。
她这会弯着眸子,娇娇滴滴的说,“皇后娘娘,臣妾还不是此前听闻凤家堂堂长房嫡女竟然下嫁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心头疼惜的厉害,想问问是如何一回事罢了。”
凤鸾再是迟钝,也晓得淑妃讲的人是她。
她起身提着裙裾福礼道,“秦凤氏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看着凤鸾,很是欢喜的模样,还冲她招手,“快过来我瞧瞧,哎呀说起来,我还是你长辈来着,莫要跟我客气。”
对于淑妃,凤鸾哪里会不知道。
当今还是皇子那会,凤家最开始并不看好,所以当皇子求娶凤家女儿的时候,凤家就选了个不起眼的庶出姑娘嫁过去。
谁能想到那之后的几年,当今顺利夺得九五之尊,那本是卑微的庶出姑娘,再诞下皇子后,就被抬成了四妃之一。
不过,凤家人并不出堂入仕,更多的是好几百年的皇商资历在那,是以也没啥事会求到淑妃头上,故而淑妃与凤家都没往来。
一直到十皇子启智,并逐渐传出文采出众的名声,凤家其他几房才和淑妃有接触。
对凤鸾来说,她既没有受到淑妃的庇护,也和凤家其他几房不是一路人。
所以在凤鸾眼里,淑妃就和个路人差不多。
今个宫宴,淑妃跟她露出这样亲密的一面,就显得和个黄鼠狼差不多。
淑妃嫌凤鸾离的不近,她去拉她的手,眉目慈爱的道,“好孩子,这些我在宫里头,也不好出宫,真是苦了你了。”
凤鸾嘴角上翘,面上疏离。
淑妃又问,“那秦家的对你如何?”
凤鸾矜持回道,“夫君待我很好。”
淑妃好似不信,她微微皱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还自立门户,能有甚前途,不若和离了算了,我凤家女儿,金堆银砌的长大,可不兴吃那种委屈和苦头。”
淑妃这样贬低秦竹笙,皇后也是秦家人,倒让她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凤鸾有点不耐烦,她又不是真的傻子,十皇子若想要有实力夺嫡,非的凤家金山银山的支持他不可。
而如今,凤家最重要的命脉是在她长房手里头,她又嫁了人,淑妃约莫是巴不得她吐出来。
凤鸾脸上神色淡淡,她抽回手,“淑妃娘娘,秦凤氏与夫君琴瑟和鸣,是要白头到老的,还望娘娘能祝福呢。”
听闻这话,淑妃嘴角的笑意也减了,她点点头,“你还年轻,以后总会明白的。”
凤鸾冲淑妃屈膝,“娘娘,没事秦凤氏就退下了。”
淑妃点头,偏殿里的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凤鸾。
雾濛濛却不想叫自个的手帕交大庭广众下吃这样的委屈,总是阿泯说了,她只要和皇后面子上过的去,其他人都不用理会。
所以她仰起头,纯真懵懂的跟皇后说,“母后,儿臣此前听了个笑话,想跟母后说说,也叫母后开怀。”
皇后扬眉,“哦?是怎样的笑话?”
雾濛濛软娇娇的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可整个偏殿里的人都能听清楚,“儿臣此前在西疆的时候,曾与王爷路过个小村子,村里有个老人,他总在讲故事,儿臣那会贪玩,就磨着王爷去听了一回。”
见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在听,雾濛濛瞥了淑妃一眼,继续说,“那老头讲,村子里以前有个很灵验的庙宇,虽然破败,可供奉的却是掌管姻缘的月老,但有那么一个无知妇人,她儿子娶了个贤惠但家世不算太好的姑娘,两人很恩爱,日子么,往后自然会越过越好的,但这妇人硬是要拆散这两人,让自己的儿子娶另外一个大户人家姑娘,儿子不从……”
“有一天晚上,就带着妻子去庙里求月老帮忙,那妇人也追到庙里,闹死闹活要拆散这对恩爱鸳鸯……”
“古话曾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
“那天晚上,那妇人在闹腾的时候,天降惊雷,一下劈在庙里月老泥像上,月老相塌下来,将那无知妇人压在地上,从此,这妇人手脚瘫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要儿子儿媳的照顾……”
雾濛濛说到这,她还眨了眨眼,问皇后,“所以,真真的是毁了座庙,也不拆一桩亲,月老宁可自个泥身不保呢。”
她讲完,整个偏殿鸦雀无声,各家夫人都时不时瞄淑妃一眼。
淑妃刚才的话,可不就是在毁人的亲么?
皇后欢快地笑了,她嗔怪雾濛濛一眼,“你这孩子,就会逗本宫开心,确实是个好笑话。”
她说完,又去看淑妃,“淑妃,你说是不是?”
淑妃干笑几声,引在袖中的手几乎将帕子都给扭烂了。
凤鸾遥遥冲雾濛濛咧嘴一笑,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雾濛濛却是不知,她在这头给了淑妃难堪,偏殿那一边男宾那边,十皇子正不知死活的挑衅她家阿泯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