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今年瑞雪吉兆,且有父皇皇恩庇护,我大殷来年定然是个丰年。?”十皇子端着白玉酒盏,眉目疏朗朝气,又说着俏皮的话,十分讨人喜欢。
当今圣人,自然也是喜欢听好话的,即便十皇子这话说得来很是直白,皇帝听了心里头也是高兴的。
这人一高兴,就喜欢多喝几盏。
“哈哈,说的好,赏皇十子一盏金玉琼浆。”皇帝哈哈大笑。
十皇子忙不迭笑着谢恩。
其实所谓的金玉琼浆,不过也就是一盏酒罢了。
十皇子欢快地喝了酒,他偏头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端王,上次在端王府的那顿羞辱,他可记的真真的。
加上,后来他的母妃淑妃秦凤两家联姻,可掌着凤家命脉的悉数都在凤家长房,凤鸾,无疑就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也不是傻的,知道凤鸾与端王妃关系好,而秦凤联姻的背后,依稀也有端王插手的影子。
十皇子,自然对相貌堂堂但为人做事从来不给人脸面的端王没好感!
他喝了金玉琼浆,看着端王,就淡笑道,“父皇心情这样好,今个又是年三十,作为父皇膝下的儿子,小十愿意以诗一句,讨父皇欢心,就是不知其他众位皇兄皇弟,意下如何?”
这话一落,底下的大臣,自然有附和的,其他的皇子纵使觉得赋诗无所谓,可也不想让十皇子一人独占鳌头,故而无一不应和。
先是大皇子,他起身,端着酒盏,便是过了而立之年,他如今也是风度翩翩。
“儿臣不才,只想的出一句,”大皇子谦逊笑道,“龙翱祥云兆丰年。”
跟着是四皇子,“年年岁岁殷繁盛。”
然后是五皇子,六皇子,便是神色郁郁的七皇子都憋了出句不俗的。
轮到端王皇九子的时候,众人正竖着耳朵在听,皇帝也是颇有兴致,哪知他转了酒盏,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盯着十皇子。
十皇子见他没吭声,脸上露出个似是而非的浅笑,“九皇兄,该你了。”
端王放下酒盏,俊美脸沿在这大冬天的,不逞多让。
他看了看皇帝,很光棍的说,“儿臣庸才,还请父皇见谅。”
皇帝神色一顿,就听端王又说,“儿臣只是知道,虽是瑞雪,可也是要挨冻的,父皇以仁孝治天下,如今大殷才没有冻死饿死的百姓,这是我大殷之幸运,儿臣还知道,瑞雪之后,明年的耕种,约莫是要户部加紧了,莫少了百姓的良种。”
端王这话一落,惹来殿中群臣惊异不已。
端王虽没吟诗作赋,可他说的话,却是来年朝堂都要提出来商讨的,自然也是皇帝关系的。
皇帝叹息一声,“皇九子能有这番思量,已实属不易,不错,不错。”
其他的皇子,起先作了诗的,都转头盯着十皇子,没作诗的,都在庆幸。
十皇子脸上的笑意已经没了,他虽然只小了皇九子一岁,可各人的经历,却是天差地别的。
他僵硬扯起嘴角,“九皇兄说的是,是皇弟思虑不周,狭隘了。”
端王冷笑一声,半点都不客气,“好说,十皇弟在京城锦衣玉食呆的习惯了,见的都是软玉金山,自然不知道京城之外,又是怎样的世界。”
说到这,他顿了顿,“既然你叫我一声皇兄,我便有责任多教导于你。”
他偏头去看皇帝,“父皇,不知儿臣说的可对?”
能见到自己膝下的皇子,这样的兄友弟恭,皇帝表示很欣慰。
他点头,“应是,应是。”
端王就在皇帝赞赏的目光下,淡淡的建议道,“我觉得皇弟年后就该去城外多走走,若是再那些穷苦人家住上十天半月,感受下什么叫生活,才是最好的。”
出奇的,端王这提议,竟叫皇帝都同意。
“皇九子说的极是,小十,开年后,就跟你九皇兄多学学,让你九皇兄与你安排。”皇弟心满意足的说。
十皇子心头膈应,可他还不得不笑着拱手应下,还必须得跟端王道谢。
端王面不改色,就是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端着酒盏,朝他举了下,“父皇放心,照顾皇弟,是儿臣应该做的。”
这一番的争锋相对,让众位皇子以及在殿的王公大臣,看着十皇子的目光都带出怜悯来。
端王的为人,整个京城,谁不晓得。
十皇子挑衅谁不好,偏生要去拔虎须。
这下好了,不作不死,连皇帝都赞同端王的话,十皇子开年后,能有好日子过才是怪事。
一场宫宴,热闹热闹,可有几人喜,也有几人忧。
雾濛濛和息泯回府的路上,她将淑妃为难凤鸾的事说了,末了又皱着小眉头道,“阿泯,我得罪了淑妃真的没事吗?”
息泯捏了捏她指尖,见不冷,才侧目道,“没事,总是老十最近不安分的很,早是得罪了的。”
雾濛濛弯着眉目应了声,她将自己的手揣进他袖子里头,摸着暖烘烘的手臂,低声道,“阿泯,我十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