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泡了热水的玄冰,嗤嗤啦啦地冒着寒气,面上还很是不平静。
雾濛濛心头一跳,她目光又转到谪先生身上。
谪先生一副云淡风轻地面目,他敛着眼,波澜不惊的道,“何事?”
好似他面对的不是堂堂皇子,而是同一般的贩夫走卒并无不同。
雾濛濛在心头给这样不畏强权的谪先生点了个赞。
不过,她还是更关心殿下一些。
九殿下冷笑一声,“果真是好久不见,本殿的小皇叔,息谪!”
此话一落,屋子里顿寂静无声,司金和司木也是一脸震惊的神色,雾濛濛一把抓住司水的手,不让他乱动。
谪先生终于抬了抬眼皮,他瞳色并不是很深沉的黑,转而是带一点琥珀的浅色,他只看着九殿下,好半晌,才又垂下眼道,“你认错人了。”
雾濛濛就听殿下又接连冷笑了好几声,她心头咚咚直跳,敢不怕死这样挑衅殿下的人,她今个终于见着一个活的了!
九殿下起身,他弹了弹金线滚边的袖口,淡漠的道,“小皇叔回来之事,本殿会据实跟父皇回禀。”
撂下这句话,九殿下招呼都不打一个,背着手就走了。
雾濛濛跳下椅子赶紧跟上,哪知司水还拽着她腰间的五彩丝绦不放手,这一奔,嗤的一声,她的腰带就坏了。
雾濛濛难以置信地看着司水手里的一截丝绦,还有她腰上飘着的一小节,如果可以,她简直想爆打这熊孩子一顿!
这都什么场合,也不会看点眼色。
这动静让谪先生又抬了抬眼,他视线直接落在雾濛濛身上,倏地竟露出一点点浅淡的笑意。
雾濛濛惊悚莫名,她跳起来,一把拉上司水,跟着就冲了出去。
又一个好像和殿下不对付的人,还高雅出尘似谪仙的人居然跟她这种凡尘俗人笑了,想想都不是一件好事。
雾濛濛既殿下之后,爬上马车,司水似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雾濛濛的丝绦,他安安静静地跟司金坐在马车车辕上玩开了。
司金瞥了眼,见向来阴沉骇人的司水居然也有这样白痴的时候,他决定少看两眼,免得他正常后拿剑要砍人。
雾濛濛拘谨地坐在马车里,她偷偷瞥了两眼殿下,见他脸色很是不好,遂不敢打扰他,只安安静静地乖巧坐一边,在殿下要喝茶水的时候,殷勤一些。
目下一行人跟着就转道回京,至于秦关鸠,没人去管她死活,也没人特意支会她一声,是以雾濛濛并不晓得她如何了。
云州离京城路途颇远,当天晚上,因着人不多,便直接宿在了荒野。
雾濛濛和殿下自然在马车里面休息,司金等三人在外轮流候着。
雾濛濛心头有些不安慰,今个晚上殿下并未像往常那样圈着她一起睡,半大的少年蜷缩着,转身侧里,没有理会她。
雾濛濛心头有些说不出来的不习惯,她仰躺着瞪眼看马车顶,好半天,就听身边的殿下翻了身,随后他睁开了眼睛。
雾濛濛侧头看他,黑亮亮的眸子,在马车里有依然晶亮。
殿下坐起身,单脚屈着,他抬头揉了揉眉心,有些难耐的道,“濛濛,怎的还没睡着?”
雾濛濛一听这口吻,就晓得是泯殿下。
她一掀被子跟着坐起来,撅嘴道,“泯殿下,今天九殿下见了个叫息谪的人,一天都板着脸,我都不跟他说话。”
泯殿下回头看她,轻轻嗯了声,“我晓得,最近,即便是我不出来,他做了哪些事,我都知道。”
雾濛濛讶然,原来泯殿下也是开始有记忆了。
她心头忐忑,不晓得这到底是好还是坏,“那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泯殿下皱眉摇头,“不知道。”
听闻这话,雾濛濛倾身过去一把抓住泯殿下的手指头,“那会不会最后,九殿下和泯殿下,会有其中一个人……消失……”
泯殿下神色一震,他望着她,薄唇抿成了直线,他清晰地感受到濛濛心头的不安和担心,只是这担心的到底是谁,他却根本不想问。
他伸手将她按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道,“不会,濛濛记着,我永远是我,永远都是最喜欢濛濛的殿下……”
“如若他还没有我这样的喜欢濛濛,那么请濛濛给他一些时间,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