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如何就能忘,两人最开始的初遇,他还是一心想要杀她的!
纵使泯殿下和九殿下目下略有不同,但总归他们和她的相遇,那是一模一样的。
还有九殿下对她毫不掩饰的嫌弃,泯殿下从前也是做过这样的事哪。
本就是一人,她怎可对这样的一人区别对待成不同的两个人?
且她记得泯殿下说过,今个白天见到的那个秦五姑娘会是日后的九皇子妃,若真是如此,那么泯殿下口中的她这个“妻”,又算是什么?
别人如何,雾濛濛管不着,但她绝不会容许自己去插足别人的感情,成为一个第三者,也不屑为妾,更不会让自个往后的丈夫三妻四妾。
纵使这与大殷规制格格不入,但她一直觉得,若连这点的原则也破了,那她便不再是她了。
九殿下见她小脸肃然,好似若有所思,便缓和了语气道,“君子无信不立,本殿既是答应了秦关鸠,自然会做到,此事勿须你操心。”
他超雾濛濛挥了挥手,敛下凤眼,旁的并不再多说。
雾濛濛乖巧地跟他敛衽行礼,然后自行回了东厢外间,爬上床后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忽的就有些难过。
她以为那样好的一个人,其实本质上,同样有着九殿下身上的恶劣哪,泯殿下的那一辈子,她一定过的很不容易。
九殿下不晓得雾濛濛容不容易,他只是晓得不与那家伙找点不痛快,他心里会很不痛快。
实际,他也就实话实说,提醒雾濛濛,他现在做的事说的话,那家伙从前也是有过的,他不过在走那家伙的历经过的老路罢了。
所以,不是他恶劣,而是那家伙从头至尾就是这样的本性,遮掩的再好,修罗也装不成慈悲的仙!
只顾一时痛快的九殿下,浑然忘记了他给重生的自己挖坑,时机一到,埋葬的还是他自个。
一夜无话,第二日雾濛濛恹恹地起床,用完早膳,便双手撑下巴,坐在回廊上,吊着小短腿出神。
碎玉见这小孩子非的装老成,笑笑也就不管她。
九殿下什么时候去翰林院点卯的,雾濛濛并不知道,她还以为又要好几日的不见他人影,结果不过傍晚时分,九殿下就回来了,与他一同进月落苑的,竟还有一身丁香紫裙裾的姑娘。
雾濛濛站在东厢门口,往外一看,才发现那姑娘居然是秦五姑娘秦关鸠。
她那探头探脑的模样,九殿下早看到了,他冷着脸跟她招手,“过来。”
雾濛濛迈着小碎步跑过去,她先是对秦关鸠笑了笑,秦关鸠也笑着道,“雾姑娘,又见面了。”
雾濛濛对这姑娘那天生上翘的嘴角,很是稀罕,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九殿下暗中瞪了她一眼,她都没发觉。
“领秦五姑娘去花厅,再去找苏伯,秦五姑娘要预先看看粉荷院,往后几天好置办行头。”九殿下对雾濛濛吩咐道。
雾濛濛点点头,她转到秦关鸠身边,探手就去牵她。
秦关鸠手腕微微一转,就让雾濛濛牵了个空,她往前半步,回头对雾濛濛笑道,“劳烦雾姑娘了。”
雾濛濛放下自个的手,她笑的眼眸弯弯,丝毫没多心一样。
余光将这幕尽收眼底的九殿下拧起眉头,脸沿泛冷,他忽的厉声道,“让碎玉去办,小哑儿随本殿到小书房。”
简直比女人还善变!
雾濛濛暗中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听话地跟上九殿下脚步,她还回头对秦关鸠歉意一笑。
秦关鸠回以浅笑,可待人一走远,她垂眸敛了下耳鬓细发,再抬头之际,依然温温柔柔的跟立在一旁的碎玉道,“多谢了。”
碎玉嘴角含笑,客套而疏离,她伸手虚虚一引,就把秦关鸠往月落苑花厅带。
这边到了小书房的雾濛濛,冷不丁额头就挨了九殿下一手指头。
“她在欺负你,你是傻的还是不知道?”九殿下当场怒道。
雾濛濛眨巴着大眼,雾蒙蒙的水汽盈盈,显得无辜而单纯。
九殿下眸色一凝,冷哼了声,“蠢货,有本殿在,还手给她个耳光,她秦关鸠又能耐你何?”
末了,他好像比雾濛濛还气愤不过,“给脸不要脸,是人你都去牵,是头猪你还抱上了不成?”
后来进来的司金听了这话,嘴角一抽。
他家殿下这样,真的好嘛?真的不会将小哑儿给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