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濛濛捂着额头,颇有些愤懑地看着他。
她又不傻,哪里没看出来秦关鸠的小动作,只是懒得跟她计较罢了,怎么说她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九殿下哼哼几声,这才冷着脸对司金道,“宫里的消息?”
司金点点头,见殿下并不故意避讳雾濛濛,便如实道,“殿下向贤妃娘娘说要没药的第二天,贤妃娘娘与皇后请安之时,被单独留了下来,我们的人没探听到具体两人具体说了什么。”
司金顿了顿,又道,“只是第二日秦五姑娘进宫探望皇后娘娘,出宫后的当天晚上就送了帖子上门。”
这里头的隐秘,雾濛濛听的胆颤心惊,她总担心自个知晓的太多,早晚有一天让九殿下生出杀人灭口的心思。
九殿下瞥了她一眼,他讥笑道,“没出息!”
尔后他一本正经地思量起正事来,好一会才屈指敲着桌沿道,“还能有什么,总是她将本殿卖了做人情罢了。”
司金轮廓分明的脸沿发冷,那双汪蓝如海的眸子也无声无息的酝酿出暴风雨。
“支会苏伯,不管秦关鸠想干什么,一应配合她,本殿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九殿下就跟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一样,硬邦邦的道。
雾濛濛不屑地撇了撇嘴,还能有什么花样,无非就是别个姑娘看上他那张皮相了的花样来着,落到他嘴里,就跟十恶不赦一样。
末了,九殿下忽的转头警告雾濛濛,“秦关鸠此人颇有心计,你莫傻兮兮地凑上去,要被人卖了拖本殿后腿,看本殿非的将你腿骨打断!”
司金同情地看着雾濛濛,能被殿下这样慎重其事的警告,也就只有这憨憨的小哑儿有这殊荣,至少殿下只对自己人才这样凶残残。
雾濛濛压根没领会到司金的好意,她这会做不出来讨好他的谄媚模样,便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如此,九殿下才放她回东厢。
见人走了,九殿下盯着司金,就在司金浑身发毛之际,才听九殿下低声道,“昨个那个捏面人的师父,去,再捏一百个回来。”
司金手一抖,还以为自己听茬了。
就见九殿下横了他一眼,冷哼道,“没听到?还不去办!”
司金为难了,他抓了抓后脑勺道,“殿下,人没去,那师父也捏不出样子来着。”
九殿下十分不耐烦地皱眉,他铺陈开张白纸,执起笔,没几下就勾勒出雾濛濛的相貌。
只是不知怎的,那白玉毫笔好像有自个的意识般,等九殿下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画的竟然是雾濛濛抱着被子睡的流口水的娇憨样子。
司金不经意瞄到,在九殿下看过来之际,赶紧撇开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九殿下轻咳一声,重新换了张白纸,这下他画了正儿八经的画像,他的和雾濛濛的。
至于那张雾濛濛睡觉流口水的,自然一团一揉扔窗外了。
“拿着,赶紧去,一样五十个,直接送去东厢外间。”九殿下不屑地将画像丢给司金,似乎做这样幼稚的事,简直有失他的颜面!
司金应了声,他捡起画像,折叠了放怀里,转脚出去后,趁九殿下没注意,溜到窗户边,将扔的那张画一并理整齐,出府赶着就去找面人师父了。
雾濛濛根本连面人的事都给忘了,她不算有精神踏出小书房,然人才在半路,不期然竟遇到了秦关鸠,她正想着要不要绕道,哪知秦关鸠率先迎上来。
她那张脸,从头至尾都带着浅笑,“雾姑娘,我正想去找你来着。”
雾濛濛偏头看她,不明所以。
秦关鸠身后还跟着个小宫娥,雾濛濛见过,晓得是月落苑的人。
那小宫娥老实回道,“秦姑娘想去先看看粉荷院,苏伯让婢子领秦姑娘过去。”
秦关鸠上前半步道,“昨日一见雾姑娘,关鸠便觉得十分投缘,不知雾姑娘能否与关鸠同去?”
雾濛濛心头叹息,九殿下让她离秦关鸠远些,但这送上门来,别人都这样说了,她哪里能推辞。
是以,她点了点头,连着那小宫娥一起三人不慌不忙的往前院粉荷院去。
前院那边,雾濛濛也陌生的紧,至于粉荷院她也只是远远地看过,不太识的路,也没近瞧过。
好在那小宫娥一应都是熟悉的,她当前领路,与雾濛濛和秦关鸠落开丈远的距离。
没走几步,秦关鸠忽的与雾濛濛并肩而行,她素手一探,就轻柔地搭雾濛濛肩膀上。
雾濛濛抬头看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见底,干净的几乎能让人自行惭愧。
秦关鸠一顿,她道,“雾姑娘对粉荷院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