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月摸起旁边的笤帚扫了扫,看见灰下出现一个湿印,再向旁边看,见到一点浅出来的呕吐物残渣。
姜采月愣了,暗想原来许春姑刚才是吐了,为什么吐?生病吐的话正好可以显示一下她多委屈多辛苦,不可能瞒着不让人知道,难不成是怀孕了?娘可一直盼着让她再生个呢,自己走之前娘就说了,借这机会让哥和嫂子多相处,希望他们能和好,所以这也是没准的事。
只是如果真是怀孕,她也没理由不让大家知道,难不成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想偷偷打掉?
虽然自己不待见她,可是侄子和侄女是自己的,再怎么也不能不要。
她在这里正想着,听到许春姑的脚步声又回来,她连忙把笤帚放到一边,又弄了灰把自己扫出来的印子盖上,假装没发现似地在上面踩了两脚,抓过刷帚洗锅,心想暂时先不揭发她,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再说,她若是留这个孩子,便是实心跟大哥过,如果不留这个孩子,那很可能她也没打算在姜家过长……
她这里刷了没两正,许春姑用之前盛灰的篮子提了点生火用的豆秆回来。
进门见她在刷锅有点担心,说道:“你咋还伸手了呢,我不是说我做就行么,你快进屋呆着吧,出门那么长时间,肯定没缓过来。”
若是平常她这样说姜采月真就进屋去了,不过这次姜采月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给了点面子,说道:“没事,一起做吧,爹娘和顺顺也快回来了,不抓紧做要晚了。”
许春姑走到灶前,见自己扬的灰还在那里,上面跳了脚印,应该是姜采月没留意就踩去了,那自己的秘密应该也没被发现。
她心里踏实一些,坐在灶前点火,又是柴禾又是草的一通划拉,把那痕迹弄得差不多了。
姜采月一边做饭一边留意着她的神情,发现她脸色果然不太对劲儿,自己炒菜的油烟之类她也很讨厌,时常莫名出去躲到房后,应该是偷偷呕去了。
姜采月心里越发确定,许春姑肯定是怀孕了。
她们两人做饭,霍铁砚不好意思过来帮忙,转了圈之后到柳翠香家接寻儿,结果一接就接回来两个,张湘语粘着寻儿,便一起带过来了。
张湘语来春儿和冬儿便也跟过来,许春姑见了悄悄斜眼,感觉又来两个白吃饭的,不过那是姜采月和霍铁砚的客人,她不敢多说,也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饭刚刚做好,孔氏和姜伯贵便带着顺顺回来了。
顺顺走一路都耷拉着头,哪个小孩儿被拽去田里干活都不会高兴,不让玩儿了,还要去田里挨累。
霍铁砚看着好笑,摸着他的头说道:“怎么顺顺,是跟姑父学功夫好,还是下田好?”
顺顺腮帮子鼓得老高,说道:“我能说都不好么?我觉得干什么都不好,累得像死狗似的。”
孔氏听了在旁边骂:“像死狗似的咋的,你爷奶这一辈子天天累得像死狗似的!不累能把你爹和你姑养那么大,能有你啊!人活着就得干活,你都九岁才下田,美死你了,你奶奶我六岁时候就下田薅草了,这还嫌累,我看就是把你给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