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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的焚烧工作,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中午,这才接近了尾声。
这时,海州城西门外的河水,早已经是漆黑一片,臭不可闻了。
后金军若再想从这条河里取水,没有一两个月时间的恢复、沉淀,他们是绝别想了。
不过,刚刚过了午后,远处尘烟开始飞滚,大地仿似都在颤动,数不尽的旌旗快速朝着这边聚集,黑压压的骑兵阵线,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后金的主力,终于到了。
李元庆和陈忠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忙快速来到城头上查看后金军的动向。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在城门下吃午饭而已。
“狗日的,终于来了啊!”
城头上,看着远处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后金战阵,陈忠狠狠啐了一口,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咯吱吱’作响。
李元庆也眯起了眼睛,静静打量着密密麻麻的后金军战阵。
今天,已经是五月十五了,可以说,大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夏天。
此时,又正值午后,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边,就像是一个巨无霸级的火球,直勾勾的炙烤着地面。
即便站在阴凉地里什么都不干,汗水也会像是珠线一般,本能的止不住的往外翻涌。
更不要提,像是蝼蚁一般,傻傻站在太阳地里的后金军了。
此时,城内虽然粮草物资并不充足,但李元庆却并没有太多着急。
在夏天作战,与在冬天作战相比,多了不少难以把控的变数。
在这些变数方面,到现在,李元庆已经准备的非常充分,而老奴这边,即便借他几百个脑袋用,他又怎的能有李元庆的知识和应对手段?
不说别的,就单单只是这炎热的天气,这些包裹的跟粽子一般的后金勇士们若中暑,就足够老奴喝一壶了。
这时,魏良和张启亮也得到了消息,忙急急赶了过来。
“李帅,陈帅,情况怎么样?鞑子有多少兵力?”魏良急急忙忙上前来问道。
张启亮也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
对于这两位监军大人,李元庆和陈忠可以说几乎无微不至。
不仅在官厅附近为他们挑了一座最好的宅子居住,吃喝拉撒方面,也都是此时的最高标准,除了没有女人,他们一样都不缺。
陈忠道:“我粗略的数了数,这恐怕最少得有七八十个牛录,可能后面还有没赶过来的。此役,他们恐怕至少也得百个牛录之上啊。看那边,那是老奴的大纛啊。”
魏良和张启亮赶忙将目光聚集到了陈忠手指的方向,很快,便发现了,在后金战阵正中,一杆明黄色的巨大大纛,正在迎风招展。
“鞑子来头不小啊。也不知道这些狗日的在蒙古打的怎么样?李帅,陈帅,您二位可有什么应对手段么?”
张启亮说着,忙看向李元庆和陈忠。
陈忠不由冷笑道:“手段?何为手段?无怪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狗鞑子只要敢上来,老子定要让他们明白!”
在之前,李元庆虽从未将陈忠当做部属,一直将陈忠当成大哥看待,但陈忠在军衔上,毕竟比李元庆矮了一级,在各方面,即便他不说,李元庆却也能感受到,他有些压抑。
但此时,陈忠已经升为了广鹿岛总兵官,即便勋衔上比李元庆还是低了大半级,但他说话却是有了底气,终于能和之前一样,再与李元庆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了。
不过,陈忠也是更为清晰和明了,他无论是眼光还是手段,都远远无法与他这位兄弟相比,所以,很多大事,他虽也会提出他的意见,但还是要等李元庆来拍板。
两人依然保持着最信任的亲密无间。
此时,听陈忠说的这么干脆,魏良和张启亮心神都是稍定。
但李元庆却是明了,陈忠这厮怕是已经等不及了,恨不得鞑子现在就攻上来。
看着魏良和张启亮的目光看向自己,李元庆淡淡一笑:“两位监军大人不必太过担忧。按照此时这般态势,鞑子必定还要几天时间来安营扎寨准备,依卑职估计,没有个十天八天,他们很难攻城。咱们还有更多的时间来筹谋应对。”
听到李元庆发了话,魏良和张启亮顿时更为心安,张启亮却小心道:“李帅,可是城内咱们现在的粮草贮备不太足啊。若,若是这般拖下去,这……”
魏良也忙紧张的看向李元庆。
若是论防守,即便后金大军压境,老奴也亲临了,但这多么年以来,魏良和张启亮早已经对李元庆和陈忠有了足够的信心,尤其是李元庆,只要有李元庆在此,他们心中就仿似有了定海神针一般。
但此时,物资的不足,却是他们心中最大的隐忧。
一旦弹尽粮绝,即便是李元庆,‘巧妇又怎的能为无米之炊呢’?
陈忠也很担心这方面,忙看向李元庆:“元庆,张公公说的没错。这场仗,咱们拖不了太长时日啊。若不能速战速决,咱们很难全身而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