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兀自站在原地不动的李家众人,忽然露齿一笑,白齿森森:“今儿便与你等撕破脸又如何?!不瞒李家众位贤侄,老朽早已派我宗族中的好儿郎携带另一份太后懿旨,前往雄城守将处,今日你们若是不接此份懿旨,还敢留难我等,那么明日上门的,便是一支顶盔贯甲的军队!”
流云和李玉堂闻言均是怔了一怔,二人对视,眉尖都紧紧蹙了起来。江南李家李丹等人,眼中则是说不净的得意。
这懿旨,接是不接?!流云和李玉堂背后汗湿一片。
李族长举着那懿旨,眼中射出了得意的光芒,他的嘴唇越抿越紧,正要再次开口恫吓,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门外一阵喧哗,先是细小的声音,渐渐自门口一路延展进来,已变作了一阵阵的欢呼,外带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倒像一场狂欢正在蔓延。
堂内众人均是愕然,李玉堂向堂外望去,就听脚步急响,一个李家的黑衣健仆疾步奔入院落,高喊:“报少主,报王妃娘娘,侧妃娘娘,燕王到!!!”
流云和李云兰皆是浑身一震!其余场内众人,也是相顾愕然。
李玉堂豁的长身而起,掩不住的喜悦,向门外迎了过去。只听一阵豪笑之声,燕王一袭雪狐轻裘,发如墨玉,眸似深海,齐眉扎着双龙戏珠的抹额,当间一颗明珠灼灼放光,狐裘下,是一领石青色夹棉四爪蟒袍,腰间玉板镶东珠的玉带,左手侧垂着一柄嵌有各色宝石的连鞘宝剑,右手摇着一根手工编织的漆皮马鞭,足下一双足尖嵌金的厚底云靴,靴面上压着暗花纹,端的是精神奕奕,人如画中来。与李玉堂的温文谦和不同,他举止洒脱自由,多了一份张扬之美。
“哈哈哈哈!好大的阵仗啊,长兄,你们在做什么?”燕王豪笑而入,目光一闪,已将场内情形尽收眼底。
李玉堂迎头便拜:“玉堂接驾来迟,王爷恕罪!今日江南李家来访,玉堂本以为是家中故旧,故特请王妃娘娘陪坐一二,不想这位李族长自称是太后特使,玉堂正反思自己接待不周之罪!”
燕王哦了一声,眼睛便向李族长这边转了过来。
李族长总以为之前又哄又吓,李家已是自己的囊中物,这下变化陡生,实是出乎意料,又气恼李玉堂嘴快,三言两语竟将事由讲得一清二楚,一时不知该如何和燕王应对,脑子急转时,拿着懿旨的手便僵在空中没有收回,那卷黄澄澄的懿旨,在阳光下照旧亮得刺眼。
燕王淡笑,手中马鞭忽然挥出!
啪的一声,悬在半空中的懿旨瞬间被马鞭卷住,再连接下一次啪的轻响及下一次眨眼,那懿旨已经到了燕王手中。
李族长吓得双目瞪起,呆呆地看向燕王。
燕王一笑,露出了整齐的白牙:“您说您是北地李家族长,谁证明呢?您说这是太后懿旨,本王可没有看到!”
啪的一声,燕王身边的侍卫,极其默契地点起了火折子,太后懿旨瞬间被火舌吞噬!
看着燃烧的太后懿旨,李族长身子一晃,脸上再无血色,几乎立刻栽倒在地。一直以为燕王不过是个富贵闲人,直到今日,他们才看到燕王竟是强势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