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年龄在不断变大,哪怕再让容北昭满意,到底还是比不上年轻小鲜肉。无论怎么保养,眼角还是会有细细的纹路。
他早就不年轻了。
敲门声响起,薛岚本以为是容北昭。事实上,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住的地方。
但想一想,对方一直拿着这里的钥匙。
从容南驲到容北昭,他接触的容家人惯爱一些突发袭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展示自己的力量……容非倒像是个异类。
心下在慢吞吞的想着,脚下步子倒是不停。薛岚快步走上前去,期间面上习惯性的带起最合适的微笑,打开屋门。
“……容非?”
元旦假期已经过去,沈流彦重新恢复以往规律的生活。而假期之中,除了第一天被米璐的突然到来打搅,后面和容越待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没再发生什么。
《梦中的婚礼》已被他弹熟,容越说要检验成果,不好的话就要如何如何。这样的情趣沈流彦从不拒绝,坐上钢琴凳,背挺直,手指在琴键上纷飞。曲终了,容越心服口服,拍手笑着说好。
沈流彦唇角微微翘起。
只是他总觉得,容越的眼神愈发不对劲。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离开钢琴,容越拿出一张光盘,样子颇为神秘。沈流彦看出他眼中情绪,不由失笑,问:“这是什么?”
容越笑了下:“好东西,之前米璐走掉以后没事做,你又不在,就随便整了下cd架,没想到会看到这个。”
沈流彦想到一串各样内容,终于见容越将光盘送入电脑主机。屋内并没有dvd,只好凑合一下。
屏幕上,内容一出来,沈流彦便怔住。
他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
容越在他身侧坐下,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靠过来,低声问:“还记得吗?我也是看到了,才想起这一段。”
那是江城一中六十年校庆的典礼录像,沈流彦正是那年九月进入高中,而容越则是升上初三。
他们还从未有什么交集。
舞台上,少年穿了白衬衫,抱着尤克里里唱歌。指尖下拨出的音符轻巧跳跃,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阳光里。
是十五岁的沈流彦。
已经过了变声期,嗓音很清澈,配上柔和的眉眼,引得台下的女孩子在歌声结束后纷纷尖叫起来。
江城一中的教学氛围一向轻松。而沈流彦也渐渐想起,当初是怎么一回事。
校庆规定了一个班要出一个节目,然而中考在即,他们班里又是那样的气氛,根本无人愿意出报名。最后班主任无奈,只好抽签,抽中了他。
尤克里里也是临时抱佛脚学的,校庆结束便放在角落里,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迹……无怪乎他忘了这段往事。
那时候,容越就在台下听。
沈流彦侧头看容越,两人之间,正是适合亲吻的距离。
之后再去外祖父家中,何崇被何白氏劝过,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一点,但意思依然十分明确。沈流彦咬死了不松口,最后却也流露出一丝服软。
他不想勉强自己,同样不希望关系太僵。
话题被搁浅,沈流彦又陪外祖父下棋。对弈者即是长辈,又多年钻研此道,他很快败下阵来,道:“我输了。”
何崇借此机会,以盘上格局,引出人生百态。话中多循循善诱,却有分寸的未曾提及先前并不愉快的话题,只打擦边球。
就见外孙认真地点头。
何崇微微叹息。最近几天,他也思索过外孙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父母关系太过恶劣,最亲近的人都这样,难怪对婚姻失去信心。
加上流彦一心扑在事业上,从前自己也没有及时疏导……好在他还有时间,总能一步步将外孙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