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王进也不含糊,刚才的炮弹倒有一半砸在了阵地上,打坏了一挺机枪,伤亡了二百来个弟兄,他把剩下两挺机枪都调到了正面,还命令士兵准备好大刀,让山下的混蛋尝尝厉害。
两挺机枪和两百多杆曼立夏、老套筒、汉阳造步枪一起喷吐出了火蛇。冲锋过来的第一波部队顿时被打得东倒西歪,倒下了不少。但是带队的江浩然悍勇之极,又指挥着第二波疏散得更开,加快了速度朝上面扑来。江浩然有些意外,刚才几百发炮弹砸过去,一般的这种非北洋的杂牌部队应该崩溃了,现在居然还能组织反击,看来自己是碰上硬茬了。
忽然,山上的枪声听了,就听有人大吼一声:“兄弟们,给我杀。”随即,就见海州兵们纷纷跃出战壕,挥舞着大刀片子杀了过来。
白宝山本来就是辫子军的外围部队,后来受江苏督军冯国璋节制之后,更加成了后娘养的。要什么没什么,手下每人平均只有十发子弹,主要的武器装备还得靠大刀。
几分钟前还是枪炮齐鸣的现代战争,而现在眼前的是一幅中世纪冷兵器时代的搏杀。喊杀声,刀枪碰撞的声音,躯体被刺破的声音,血肉横飞,人头乱滚。所有的人此时都已经不在是人了,而都是杀戮的机器,容不得你任何的礼义廉耻,孔孟之道,伦理道德。在这里唯一的真理就是杀人或者被杀。
王进挥舞着大刀一路大杀大砍,无人能敌。江浩然的刺杀在军校时每次都是甲等,枪枪见红。
“杀~!”
“杀~!”
王进挥刀看来,江浩然挺枪直刺。
一寸长一寸强,江浩然的刺刀挑破王进的衣服、皮肤、肌肉、扎进某个器官,甚至无意中碰到了骨骼,这一切的感觉从刺刀传到枪身,又从枪身传到江浩然的双手,再传进江浩然的身体里。
当太阳最后一抹余晖从天边的云际后漏出,洒在阵地上时,血红血红得直晃人眼。最后一个挥舞大刀的海州兵被几个党卫军一拥而上,一阵乱捅,被刺成了筛子。到处是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体,党卫军的,海州兵的,混在一起。活着的人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没了活气,泥胎塑像般地或站或坐,两眼呆滞,表情僵硬。一阵晚风吹过,空气中混杂着火药和血肉的怪味,呛得人直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