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正说话间,门口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七郎,我这村正来迟一步,昨日未见你打虎归来的情景,可惜了,现在跑来向你道喜,希望为时不晚啊!”
欧阳宇抬眼看去,只见门口一人健步而入,年约五旬,一身长衫,面长而瘦,平眼方耳,颌下一缕山羊胡,看起来精明的很。
“王村正来了,快请入屋!”七郎和云娘起身快步迎出,七郎作揖,云娘裣衽。
“呵呵,不需如此,七郎你和云娘好本事,为山中除去一害,保这附近几村安宁。我昨夜赶路报至县丞和县尉为你请功,他们对你此举夸赞良多,想必县令也已经得知了!”
“如此多谢王村正!还请入内奉茶,正午时还有米酒和虎肉宴,望村正赏光。”老太太李王氏走了出来说道。
“大姐姐,哪敢让您出来迎我!小老儿答应便是,如此多多叨扰!”村正连连作揖。他不好在李王氏面前做大,毕竟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年长她许多。
七郎心中暗喜,他本想着杀只老虎把皮卖给张家,好换些钱给老娘治病,却没想到这打虎的事情让村正报了上去,惊动了县里的高官。
只有欧阳宇静立一旁微笑不言,这村正倒是会邀功的很,不说想法子发展农田水利,搞些其它营生,反而一听到村中有人打了老虎,急急赶去上报邀功。只是这是李家家事,他不方便也不能插手多言。村正走过时轻轻“咦”了一声,多看了两眼他脑袋上的短发,径直走了进去。
虽说打死老虎是一桩义举,但今日并不是村里百来户都来庆贺,人生于世,关系有亲疏远近,对眼不对眼的。
及至午时,大约三十户邻里相继而来,手中提些瓜子干果,或是野菜野味,多不空手,这大冬天的可寻不到瓜果时鲜。其中便有云娘的父亲和小妹,拎了一坛老酒前来相贺。甚至张家得知之后,也派家丁送了几味稀罕的菜蔬来贺。山村讲究少,大唐风气也较为开放,许多小媳妇大姑娘也随家人齐来。唯独赵三儿没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老太太看着家中的热闹,眼中泪花儿已现,多少年了,自打七郎结婚以后,家中再没这么多人齐齐上过门来,和村正一阵唏嘘感叹。
此时七郎家的院中摆满了桌椅,众人还未开席,便如赶集般热闹。尔后乡菜村味流水般摆满了桌子,最中间一盘便是米香虎肉。众人落座。上席坐着老太太李王氏,村正,七郎,云娘之父还有村中几个头脸人物,欧阳宇则甘陪末座。
这时村正起身说道。“诸位,诸位,且听小老儿一言。今日良辰佳事,应该让这主人家勉言一二再开怀畅饮!可对?”
“正是,正是!七郎,说两句!”酒席间的村民善意的起哄着。
“这...这可如何是好?”七郎呐呐,他不惧狼虫猛虎,却不是个擅于言辞的人。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求助的看向老太太和云娘。
老太太只是微笑不语,也不说帮也不说不帮。而云娘在旁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昨日又不是就你二人打的大虫,你可忘了昨晚的青菜?”老太太笑着对七郎轻声说道,提醒着七郎。
七郎拍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呀,昨天还有欧阳小兄弟参与了呢,况且他昨夜晚间吃饭时出口成章。这时候只有向他求助。虽说他不是主人家,但一来确实参与打虎,二来已借住这里,让欧阳宇来致辞,倒也说的过去。于是急急看向欧阳宇。
欧阳宇苦笑,这事不好不帮,自己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要依赖李家。只能点头示意应允。把七郎高兴的直乐呵。
稍微组织下言语,欧阳宇起身而立,先对着村老乡亲做了个团揖。众人见他起身,大部分昨晚见过他抬虎而归,只是不知道他是何人。但他这一起一揖,却丝毫不见怯场,再细看去长的亦是俊美阳刚。所以一开始就赢了个满堂彩!
欧阳宇微笑着说道:“小子欧阳宇,昨日有幸在山中目睹七郎大哥和云娘嫂子的英武之姿。听得七哥说我盘山村建村已有百余年,向来邻里和睦,虽未有什么状元进士,却多出豪壮之士!想我河东道,自古至今名将贯穿恒古,孟明视、豫让、廉颇、卫青、霍去病、关羽、张辽、徐晃、斛律光、尉迟恭等等名臣良将数不胜数!名耀古今!”
“可见我盘山村乃至河东道实是人心向善,教治得力,是个人杰地灵之地。昨日大哥和嫂子于附近山中猎得猛虎一只,实乃壮举!村正昨夜已不辞辛苦禀报县丞县尉,欲求嘉奖这样的豪举!”
“小子不才,作打油诗一首以贺:
‘吊睛白额虎,
占山称大王。
经此行路人,
莫不魂魄丧。
却有七郎者,
拳术样样强!
志大底气足,
艺高人胆壮。
铁拳砸虎头,
猎叉击虎项。
月晦寒光冷,
山风夜气凉。
虎人竞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