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漠,苏清雨只听见他边跨入门中边说:“不是我的轻功,而是你俩太投入了。”这话带着一点嗤笑,让苏清雨脸上不禁有点发烧。
她只觉得贺临风轻轻放开了自己,对鬼医说:“这些日子,多亏你一直照拂着。”
鬼医却不领情,毫不客气拉开他们身边的椅子便坐下。他的声音依旧清润,却有点干扁:“不用谢。若不是看在那两株谪仙草的份上,我根本不会去惹这个大麻烦回来。”
贺临风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依然客气说:“即便如此,也得多谢你。不然......”说着,他的拳头不其然地握紧,声音却依然从容,“也许在下与爱妻也无相见之日了。”
忽然听到贺临风一句“爱妻”,不禁让她脸上赤红一片,那热度从脸颊一直烧到了耳后。她偷偷挣开贺临风搂过来的手,心里直怪这人,好日不见,一见便亲热到离谱,实在让她在鬼医面前感到尴尬。但她也这才明白为何鬼医会突然出手相救。不过,谪仙草是什么?
鬼医反而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只是依然淡漠说道:“谪仙草长在那高山之巅,千年积雪之处,加之百年难遇。当年武林盟主西圣祖便是死在摘谪仙草的途中。倒也难为你,冒着性命去摘了两株来。”
她吃了一惊,虽大概想到能换得鬼医救治的,必是世上难求,可却没有想过会连至今依然号称“金刀一绝无人胜”的西圣祖也是死于采摘谪仙草。贺临风他竟得了谪仙草回来?!倘有一点闪失,她是不是就此与他永别了?
她心有余悸,忘记了目不能视,朝他看去,责怪道:“阿临,你怎能如此冒险?若有闪失......我......”
“我”了半天,她却说不下去了。只听得贺临风轻轻笑着,似是知道她想说的。
她感到他将下巴依旧搁在她头顶,话却是对鬼医说的:“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回来。可她的眼睛这样,倒让我觉得只值一株谪仙草了。”
听到贺临风的话,却正正是戳中了鬼医的痛处。他再也无法淡定下去,发狠说道:“难道凭我的医术,还搞不定这小小毒症?!你等着,十日之内,我必定让她重见光明!”
说着,只听到一阵椅子翻倒在地的声音,她便听得他气呼呼地离开了。
这人从来都是古井无波的样子,想来贺临风也是故意激他早点为自己解毒。心下了然,她侧脸问道:“你方才这样说,可是想早点离开这里?”
说老实话,这个地方清幽安静,她实在有点想赖在这里不走了。可他天生是皇者,定是要天下逐鹿的。他为自己做了这许多,自己不能这般自私。
果然,她听到贺临风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她:“若我想早点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见她微微颔首,他心里也知道她其实更喜宁静,之所以同意,无非迁就自己。当下,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凝儿,待到大事既成,我自与你携手同游天下。”
她微微笑着点头,心下却有点黯然:大事既成?何人知道那时又会是如何的景象?!
只是,她更疑惑的是,贺临风所说的大事,是她梦境中的复仇吗?难道除了雪霁山庄以外,他还有父母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