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识他以来,他何时不是淡然笃定,成竹在胸的?她何尝听过他如此无奈?听他说了这些,她方知道,即便是他,也在人后会有把握不的事,也会有诸多的疼痛和酸楚。她的心不觉软了。更何况,听他说话间,似乎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已打下了自己的根基。
她轻叹一下,如今这个样子,自己又如何再配得上他这天下第一谋士?
他似是也想到了她心中所想,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嗅着她清幽发香,手臂却紧了一紧,霸道地说:“有我贺临风一天,你就别妄想逃开我。便是你躲到天边去,我要一个一个角落去将你翻出来。”他说得咬牙切齿,倒有点像梁逍发狠时的无赖,惹得她不禁破涕笑了。
她伸手往上慢慢摸索着他的脸,想这样飘逸的一个人,如今居然星点着小小的胡茬。可见这多日来他经历得不易。
摸着摸着,想到他不辞而别的可恨,她有点恼了,双手用力揉着他的脸颊,脑中想着他的俊脸如今应是一脸无奈。这样想着,她忽然开心笑了。
他开始时由得她,可见她满脸得意,忽然不说话按着她的手就往脸上划去。她立刻被扎痛了,不由得立即缩手。看着她拼命吹手的样子,一直冷着的心,也终于在这一刻解冻。
他捏起她的手,轻轻帮她吹着,戏谑笑着问:“还玩不玩了?”
她估摸着方向挥手拍他一下,说:“你何时学会如此厚脸皮的?怎么倒变了个人似的?”
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吻着她的手心,左手吻过,吻右手,这样轮流着,似乎并不打算停。她脸大红,欲要收回手去,却被他死死拉住。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柔柔说道:“没有变。只在凝儿面前,贺临风才是如此。”
听了他的话,她忽然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忍不住抬头道:“我可否问你一事?”
贺临风轻轻在她额上再印下一吻,说:“你我二人,任何事都但说无妨。”
她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听到“哐啷”一声响,吓了二人一跳。
她眼不能视,便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了鬼医的声音,声音中却仿佛带了一丝激动。
贺临风淡淡笑着:“你的轻功越发好了,不然怎么你到了门外,我也听不到脚步声?”
听着他的话,应该与鬼医极其熟稔。不过贺临风的话倒让她有点意外,来这里有一个月了,鬼医从来没有透露他会武功。而且,他的轻功居然连贺临风都瞒过了?这该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