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上海滩要平静得多,”,刘三禄带着他走向了偏殿,此时四周已经朦朦发黑,再有一会儿,天色就会完全黑下來,他对着杜月笙微微一笑:“所有的上海滩有点实力的人物,都在那场革命之中受到了清王朝的打击,革命之后,他们的势力不复当年荣光,唯有如此,革命成功之后,我们革命党人才能安稳的接管上海滩,”
杜月笙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我在给你们捣乱了,”,刘三禄的意思很明白,当初革命之后,各方势力萎靡不振,革命党坐镇了上海滩,当若干年之后,他们的势力有所恢复了,可国民党的势力也已经恢复,如此一來,他们还是掌权者,可现在上海滩的格局变了,上海滩杜月笙说了算,不但各方帮会势力对他马首是瞻,而且自从陈其美死了,孙传义被调,韩元河上任,这沪军也元气大伤,再沒有跟杜月笙叫板的资本,如此一來,可不就是杜月笙在上海滩取代了国民党的地位吗。
“月笙,本來按照我的意思,上海滩腥风血雨,让你独善其身,然后你重回上海滩之后,我国民政府对你开始扶植,相应的,你作为新一代鬼眼,帮助我党监视住上海滩,你懂的,上海滩龙蛇混杂,根本不是政府和军队所能真正监控起來的,”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杜月笙微微一笑:“瞧啊,我现在在上海滩发展成如此势力,还沒怎么用你们正大光明的扶植,你们该很高兴才对,”
“你这叫气死人不偿命,”,刘三禄瞪了他一眼:“沒错,你的发展之快远超我想象,你初回上海滩,我本想磨练你两三年,让你懂得世事之艰难之后再开始扶植你,可沒想到,还沒等磨练出來,你就成了上海滩的一方巨擎,我失算了,我的思维一直跟不上你的脚步,嘿,沒有卖过力气就沒有发言权,你对我们并不依附,所以也沒必要把我们的要求太放在心上是不是,”
杜月笙这次倒是大方承认:“沒错,我的确不必太把你们放在心上,现在的情势,是你们要靠我,而不是我要靠你们,你在上海滩费尽心力的培养红帮,结果如何,嘿,他们呀,比起我杜月笙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吧,”
“沒错,关德明也算是老党员出身,真正接受过特工世界洗礼的,实战方面,他甚至比银屏还要厉害,当初我们破釜沉舟,他退党入了红帮,而我开始光明正大的支持他,可最后呢,嘿,还是被你压得死死的,”
“所以,今天你是旧话重提的,你要重新收编我,”,杜月笙的语气已经有些冷了。
“你现在很危险,”,刘三禄的语调有些激动:“抛开一切的利益纷争不谈,我只作为一个老朋友,老长辈來跟你分析一下你的处境,”,刘三禄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开口:“你站在如此的位置上,可又是个自由人,这本身就是不应该成立的,不管是段祺瑞最后掌权也好,还是蒋介石最后掌权也好,只要他们得到空闲,形势暂时安定下來,就会开始对付你,因为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国民党的地位,当然,我指的是在上海滩,可上海滩是中国的咽喉之地,你掐住了国民党的脖子,难道你以为国民党不会反击吗,到时候,你一人对一党,胜负怎么说,”
“我谢谢你的提醒,”,杜月笙微微一笑:“可是我心领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有主张的,不管你是为了国民党也好,还是为了让你的势力更好的发展也好,总之,想要束缚住我杜月笙,想把我收编到你的麾下,那是痴心妄想,”
“你会付出代价的,”,刘三禄冷冷的回答。
“早着呢,”,杜月笙哈哈一笑:“你以为我会止步在上海滩青帮龙头这个位置上吗,”
刘三禄略微有些惊讶:“你这已经是奇迹了,怎么,你还不满足,”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总之,这件事我们已经沒有再谈的必要,现在,把瑰儿还给我,别跟我说你们只是掌握了线索什么的,我知道你们已经抓到她了,若是手上沒这个人,你不会把我约出來,哈哈,堂堂鬼眼,中统第一人,这点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给你人,就算我无赖一把,威胁你吧,”,刘三禄笑的有些奸诈,到这会儿,他才有了几分当年的风采。
“哈哈哈哈,”,杜月笙笑了起來:“跟我玩无赖手段,你可真会找对手,那好啊,瑰儿我不要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真不要了,”,刘三禄摇了摇头:“你对她实在太关心,不可能如此放得下,若是放得下,你就不会孤身來这里见我,”
“我话还沒说完呢,”,杜月笙冷冷的道:“瑰儿我可以不要了,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会在三十六个小时之内让红帮彻底滚出上海滩,而且,四十八个小时之内把上海站的中统斩草除根,杀的鸡犬不留,你可以不信,不信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今天咱们再也沒什么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