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大事,”,戴笠有些急了,他一把抓住杜月笙的胳膊摇晃起來,迥异于平常冷静的作风,因为他从杜月笙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寻常,就算今天形势这么恶劣,杜月笙也沒如此失态,可刚才,他却失态了。
杜月笙摸出怀中的怀表看了看,表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如催命一样,那一世的知识告诉他,就在今天,宋教仁会在上海沪宁车站遇刺身亡,他的心凉了,如同浸入了冰水里面。
虽说他跟宋教仁有交情,但交情绝对沒有大到让他万分担忧宋教仁生死的地步,他之所以如此着急,全是因为这件事跟自己现在息息相关,宋教仁來上海滩是做什么的,他是代表中央來稳定上海局势的,是代表中央來查寻这一系列恶性事件的始末原委的,不管怎么说,在明面上,这件事情青帮的嫌疑最大,宋教仁一死,必然会赖到青帮的身上。
到那时候,自己和青帮将何以自处,袭杀中央魁首,这算什么罪,到时候不管谁出面,都救不了自己了,想到这里,他终于明白孙传义此次前來的用意了,他是为了稳住自己,好让自己安心的等着塌天大祸的降临。
谜团终于解开,关德明之所以这么快就认罪,孙传义之所以暂时按兵不动,全是在等着宋教仁的死,事发之后,红帮的帮主因为已经关押认罪,所以沒有作案动机和时间,而青帮,青帮他们三大亨,就要背下所有的黑锅,到时候就算孙传义不办自己,那中央和全中国也会催着他办自己,他们的用心,好险恶。
现在沒时间感慨了,杜月笙焦急的看了看怀表:“连大元何在,宋三喜何在,,”,二人急忙过來:“杜,,”
“我要你们十分钟之内赶到沪宁车站,保护宋教仁的安全,”
“那不可能,”,宋三喜深吸一口气:“就算我们驾车全速狂奔,也绝不可能在十分钟之内赶到,现在是白天,街上熙熙攘攘,也不可能把车提到全速,”
“而且虽说现在沪军沒有动我们,可我们要是大摇大摆的往沪宁车站去的话,肯定会遇到他们的阻击,,”,连大元提醒。
“顾不上了,你们俩就算累吐了血也得给我赶到,有阻挡的就直接开枪,打死了沪军我负责,”,杜月笙连声的催促。
两人对望一眼,赶紧去了,戴笠眼角狠狠一跳:“月笙,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教仁在上海滩,沪军肯定会护卫他的安全,难道,,”
杜月笙颓然坐在椅子上,满脸的绝望:“宋教仁要死了,,”
“此话怎讲,,”,戴笠也慌了,因为他隐隐觉得,杜月笙的推测虽然疯狂,但是却大有可能。
张学良脸色也凝重起來,宋教仁的生死已经跟他,跟东北军也息息相关了,他再不能无动于衷。
杜月笙长叹一声:“一石二鸟,宋教仁一死,不但能够将我们彻底栽赃,在中央也能铲除他们一大阻碍,你刚才说沪军会保护他,可是,沪军如果跟卢永祥一个鼻孔出气呢,”
经过杜月笙的提醒,戴笠终于也醒悟过來,他脸色大变:“这可怎么办,”
在场所有的人,沒有一个是低智商的,他们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也都知道杜月笙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张啸林看了杜月笙和黄金荣一眼,踏前半步挺身而出,这次的事件也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他再不能偷奸耍滑了。
“我去,”,张啸林的语气很坚决:“我和林怀部去,我带走一箱手雷,就算是炸也要炸出一条通道,宋三喜他们俩,沒这个胆子,”
杜月笙点一点头:“好的,一切拜托张兄了,你到达目的地之后,也不用去费劲找宋教仁,你只要随便在车站的什么地方扔颗手雷出去炸一下,那就足以提醒宋教仁了,”
张啸林重重的点了点头,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杜月笙抓住戴笠的胳膊:“戴兄,能不能现在联系上王亚樵,”,他看了看怀表:“五分钟之内,”
“你急糊涂了吧,,”,戴笠愤怒的推开杜月笙:“那是不可能的,”
杜月笙又看了看表,他的表情忽然从紧张转为了平静:“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事情的发展了,”,然后他扭头对戴笠开口:“宋教仁即将出事,你不跟孙蒋二人汇报一声吗,”
戴笠有些不确定:“月笙,你到底确不确定会发生刺杀,截止到现在,一切还都是你的猜测,我们怎么动沒关系,可这个消息要是报上去,孙蒋他们俩就要有大动作,那可是在中央,一举一动都是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