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绍看了看他的父亲,有些羞赧的笑了笑,可是眉头却依然有些皱着,显然局势让他轻松不起来。
吕光看了,心里也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儿子,其实哪儿都好,可以算是文武双全,但是由于从小就是嫡子,受得照顾也比较多,而且常年读圣贤书,让他的性子多少软了些,如果说吕纂那种在沙场上淬炼出来的狠辣劲头,吕绍能学到一半,那就完美了。
“父亲。”吕绍沉声道,“秃发部的告急文书一封接着一封,而且其措辞也越发之谦卑,看起来,秃发部形势不妙。”
“没错,所以呢?”吕光期待的看着吕绍。
“所以。。。孩儿以为,父亲应该做出反应。”吕绍虽然有所迟疑,但是还是勇敢地说道,他虽然一向谨守分际,可是现在的话,有些事情再做,就矫情了。吕绍老实,可绝对不傻。
“你说的没有错,该做出反应了。”吕光慢条斯理的说道,“总不能让秃发部就这么被灭了吧,但是呢,需要反应的却不是我们。”
“那是谁?”吕绍有些不解,不管怎么说,他如今毕竟刚刚来到凉州,对于地方上的事情,虽然尽快了解,可是毕竟时日太短,还不算熟悉。顺便说一句,苻坚到底是苻坚,终究胸襟气度不一般,虽然吕光的行为近乎造反,可是他在摆平了梁熙,坐稳了凉州后,并没有其他的动作,而且一直被苻坚视为心腹之患的苻洛被干掉,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件好事,因此苻坚也就直接派人护送吕光的全部家眷来到了姑臧,算是表示安抚。而吕光也很领情,虽然不能指望他率军支援中原,帮助苻坚对付慕容垂,可是他只要确保凉州不“呵呵呵”,吕光却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吕绍正在琢磨呢,却有校尉发出信号,那是有急信来到。
走完必备的程序,吕光从吕绍手里接过盖着火漆的信,冲着吕绍晃了晃,道:“你且猜猜,会是谁?”
吕绍老老实实的摇头,虽然吕光经常和他开玩笑,而且父子之间的感情真的不错,但是从小受正统教育的吕绍,还是不习惯这些。
吕光见吕绍不开窍,也不恼,很快打开牛皮袋子,取出信,只看了一下子,便大笑道:“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呐,你看看,你看看,哈哈哈哈哈。”
吕绍有些不解地接过信,仔细的看完,生怕看错了一个字,然后再看了一次,确信自己没有理解错误,这才把信轻轻放在父亲的桌子上,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段太守……他这是何意?”
“呵呵呵。”吕光轻轻的用手指扣着桌面,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徐徐说道:“这敦煌太守段业嘛,其实岁数和你差不多,这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你杜叔,姜叔,以及四佐将,都跟了我许多年,他们的本事,自然不必多言,可如今凉州八郡,八个太守里,最值得注意的,便是此人。”
“孩儿知道。”吕绍恭敬地说道。
“不,你恐怕并没有真正懂。”吕光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此人之前便是参军,也就是你现在的位置,而且默默无闻了多年,可是短短半年,就成为一方太守,你不觉得这很可怕,也很诡异么?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他太年轻,如果不是他不是我的心腹,他的位置,不止是一个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