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集权,军政大权集于一人之身。
如果这种做法换到宋徽宗或者赵家那些列祖列宗那里是绝对不可能认为是好事,反而会让他们担忧那些将军政大权集于一身之人会在未来成为其对天下统治的强大威胁。
这一点在赵宋王朝百余年的光景里已经彰显无遗,最典型和常见的就是某一路本来设一个总管已经可以应付诸事处置了。可是呢?赵宋皇朝偏偏在谴出总管的同时,还派下去诸如观察使、宣抚使的等等。
如果只是平级之间相互掣肘也还罢了,世人尤记种师道、种师道在领兵为大宋王朝最后一次鞠躬尽瘁时是什么官职呢?是制置使,是比路总管与宣抚使、观察使等官职高一个档次的官职。
那么问题来了,种师中那个制置使的权利到底有多大、真如其官职与品级那样,比人家某一路的总管高一个档次吗?
答案是否定的,种师道权利最大的时候实际上也不过是得到了专断之权,可以在京东河北四路去统招兵马、独断军政事务。
然而在种师道之下呢?还有刘子羽他老爹、还有张所等人,那个时候也都是挂着实际上品级名衔不比种师道低的官职在地方上招兵买马、抗击金狗的。
权利互相掣肘,好在当时张所、刘韐等人都十分敬重种师道的为人,才没有闹出太多的同室相倾、互相拆台的事情来。
但是在那之前,宦官童贯统军去与金国一起灭掉辽国那一战的时候权责相当、品级相等的领军之人之间互相拆台、互相不信任的事却已先证明了可以一个人全权做主的事非要派几个人同时去做的弊端。
灭辽之战中,各军主将互相猜忌、互相不服、互不配合甚至互相拆台是让金国看到大宋可破的起点。正是有了那样一个起点,才有了金国大举南下、引出靖康之耻这些后事来……
而对于种师中而言,他之所以喊妙的原因却是发自肺腑、深有感触的。是什么原因呢?那就是他之所以兵败杀熊岭,要不是刘行与种雁翎及时赶到他早已命丧黄泉、去了酆都城陪阎王喝茶下棋了。
榆次杀熊岭之败。是他的战术战法出了错吗?种师中自清醒以来,一直都在反思当时他所做出的一系列抉择。
但是最后他得到一个答案,而且是出自刘行给出的总结性答案:姚平仲、张灏若能不猜忌、不藏私而带兵急驰援战榆次。王总管不至死难、张宣使不至身陷敌营足两年,师叔您更不至于险些命丧杀熊岭上……
姚平仲仗着背后有靠山。有恃无恐不按既定计划全力向太原挺进。张灏有心救父,却无奈兵力太少、再是硬突也根本无法给予支援。种师中最后想明白了,姚平仲才是他兵败的罪魁、而让其敢那样做的原因正是一事多职、权利相互掣肘造成的。
所以在他一听到他所痛恨的制度这次要被刘行彻底革除,将各省军政之权全部交给一个巡抚以后,他是最高兴、最开心的。
种师中坚信一省军政集于一人之手,日后他在杀熊岭之败那一幕才绝不会重演。除非哪个巡抚诚心要害死部下,不然绝对会步调一致、不惧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