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丁氏等都认识,知他医术高超,见他来了迅速挪着身子,轻叫道:“华郎中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在华佗迅即放下包袱,为曹操诊治时,曹智注意到了,立在曹操床榻另一旁的三位郎中。三人身上都有血迹,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一条刚被换下的带血绷带。在他们的脚下,曹操头枕下,有一个泛着血腥的脸盆。
曹智用眼神询问曹仁后,就明白了那是曹操一直吐血之用的。
“看来这次的病情是比我想象中的严重!”曹智钢牙一咬的咯吱一响后,那三名郎中立时都跪了下来,纷纷哭诉着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伤病混合的情况。
这些郎中看见曹智突然狠戾的表情,还道曹智责怪他们医治不利,要杀他们泄愤呢!
曹智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几位郎中,轻声道:“各位不必惊慌,曹智没有问罪几位的意思,三位还是先跟华郎中讲述一下我兄长的病情!”
三人一听曹智并没有问罪之意,都稍稍松了口气,胆儿也大了一些,上前几步,对着正在为曹操把脉的华佗低声交谈着。
而趁此空隙,曹智脱下了军甲,扎好便服的腰带,把随身佩剑递给门外的亲卫,赶紧又回到房中时,华佗已把完脉,眉头紧邹的在床榻的一头询问连日来为曹操医治的郎中。
见曹家人都无比信任的华郎中医治步骤已进入实质性阶段,陪同曹智、曹仁一起进入曹操卧房的荀彧拉着弟弟荀谌和郭嘉,悄悄退出了曹操的寝室。接下来有些话,有些决定都应该让他们自家人相商和决定,荀彧再得到曹操信任,那也是外人。荀彧只是在错过曹智身旁时,提醒了一句:“我们在偏厅!”
曹智见荀彧和郭嘉等离开后,便悄悄走到曹丕身边挨着他身子跪了下去。曹丕仍然痴痴地拉着曹操巨大的手掌,只是默默啜泣,看也不看旁边的人。
曹智此时才能近距离的审视自己这位来到这个时代的大哥,霎时间各种曹操以前对他的音容笑貌都像电影似的,在他眼前翻看。
曹操总的来说对家人是不错的,特别是他这个弟弟,曹嵩身体好的时候一直忙于官场之事,无暇顾及对两个儿子的教育。而早熟的曹操,其实很早就负担起了,长兄如父的职责,他对曹智的照顾谈不上无微不至,但也是尽心尽责的。
虽说这几年,他们兄弟间增进感情的机会少了,都忙于各自的事业,忙于征战四方,忙于勾心斗角。但此时曹智望着满脸死灰的曹操,突然觉得,在这些年中,他们早已建立下真正兄弟般的感情。曹智此时心中丝毫感觉不到他和曹操间有血缘、时代的隔阂,却涌现着无比的亲情感。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曹智突然的低喝,使寝室内所有人为之一呆。久不和别人言语的曹丕也是诧异的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叔父,探讨病情中的华佗等,和站在曹智、曹丕身后的丁氏、卞氏都停止了交谈和啜泣,齐把目光望向了不知不觉中也已泪流满面的曹智身上。
寝室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最终还是华佗本着郎中的医德,最先打破寂静,“将军,我们要为曹州牧医治了!”
“哦!”清醒过来的曹智赶紧拉着曹丕退至一旁,好让华佗施法,为曹操医治。
作为中医史上的鼻祖人物,华佗的手法的确比之其他郎中要独到、娴熟得多。
他首先翻看了曹操额头上的外伤,然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伤口周围小心地切除了一些坏死的肉皮,很明显由于天气渐渐炎热的缘故,曹操的伤口虽说得到了很好的医护,但还是有些发炎。在华佗对曹操的伤口做完简单的缝合后,华佗主张不在用纱布包裹,这样可以防止发炎的深入。
然后,华佗摸了摸人事不省曹操的脖颈及后脑,接着褪开曹操的衣襟,拿出了他的一盒金针,细细长长的一根根沿着胸腔一直往太阳穴两旁插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房间内的众人听到屋外的鸡鸣时,众人才发觉天色已经大亮。华佗也在此时拔出了插在曹操身上的所有金针,他此时好像做了一个极大的工程似的,全身的衣物已经湿透,人也筋疲力尽。
收拾好他的医用器具,他来到曹智、丁氏等人的站立处,躬身道:“第一步的医治暂时完结,过个两三个时辰曹州牧可能会醒来!”
一听曹操过不多时就能醒来,众人脸上均露出欣喜的神色,但接下华佗的话,还是让所有人把心揪了起来。
“曹州牧醒来时可能会再次吐血,那是正常的,这是我用封穴之法给逼出来的,吐完这段被阻塞在颈部至后脑之间的瘀血,他可能会清醒一些时日,但后面还不好说,我还要问曹州牧一些感受才能做最后定论……”
华佗说完这些后,人已经虚脱的站不稳了。曹仁赶紧唤进下人,扶华佗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