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昨夜我们的争吵,当然还是因为宁立夏。
入宫数月,皇甫炙除了册封那夜宠幸了宁立夏,后来连面都未曾见过了。
在她对我哭诉这一切的时候,我至始至终一言不发,捂着发疼的胸口如扶桑弱柳,我很想告诉她,其实她算是幸运的,很多的秀女可能永远都不会见到皇上的面,更别说宠幸了。
最后我还是答应了她,因为宁远爵,说不上谁欠谁,我只想尽力去为他做点什么。
我没有想到在我向皇甫炙委婉提出的时候,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生气的时候,眸子异常明亮,恍若星辉。
而里面闪耀的却是蓬勃怒火,他抓住我的手臂,看着我苍白的唇,手不住地颤抖,想把所有的怒气发泄而出又恐伤了脆弱的我。
然后他垂下头问我,难道朕宠爱谁都与你无关吗?朕庆幸你从不与她们争风吃醋,喜欢你的与众不同,可你的漠然让朕寒心,子佩,真的不在乎吗?不在乎到可以自己亲口把话说出口,可以笑着看朕与他人作乐?
他的话如刀子,一点点地刺痛我的心,努力装作一个该有的宽容大度样子笑说,皇上,能伺候你是臣妾的福气,子佩不敢有什么。。。。。。
话还未说完,就见到他离去的背影,视线模糊不堪。
再次恨自己的懦弱与彷徨,昨夜,第一次在梦中喊出了皇甫炙的名字。
“大师,你有没有试着与朋友谈心,说了很久很久,到最后却发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看着契难,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可救药了,在这个病态而窒息的华美皇宫,自己只能等着消亡吗?
“其实皇宫并非牢笼,囚禁自己的正是你自己。”他一语道明。
“人啊,就这样,习惯现在的生活,就会忘了从前,甚至忘记了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子。”
“你这几日的气色很不好。”
“是有点不舒服。”
这几日心绪难宁,老是觉得将会有什么事会发生。听闻皇后与锦妃两宫斗得厉害非常,有几位无辜的妃嫔莫名死去,有人说那些事异常诡异,似乎与什么白色身影有关,可每次在莉儿给我提到这些的时候,我都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月德妃的白衣大人。
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宁远爵会离开这个世界,坚信尸体一日没有找到,他就有活着的可能,所以,我真的不曾哭泣。一年多的时光让我变得苍老,年少的棱角早已光滑,从前勇敢去爱的能力日渐消退,努力让自己遗忘,强装不在乎。无奈人非草木,从前的回忆像洇出的痕迹,任凭怎样涂抹它,那些欢笑依旧保留最初的色彩在记忆的角落招摇,明亮得晃眼,直到眼中噙满泪水,默默含泪掩面。
“对了,宁王爷并没有死。”契难晴朗的嗓音如天籁。
我并未有太多的欣喜,尽管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会出事,不可能会死的。算命的说他福大命大,说他会有很多孩子。。。。。。。
“皇甫昊已经被宁王爷招降,这次会与宁王爷一同回皇城。”水云禅心在他的指尖流动,我却突然坐立难安,眼皮突突直跳,预感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