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说:“本来我们的部队里,有一个最能骂的,就是五支队的司令孙赛花,又名孙二娘。要是她在,准能骂一上午,不带重样的,就是活人,也给骂死了。把他们骂急了,还能不出来找死!”
马本斋问:“他在哪里,请他出山?”
“只可惜啊,牺牲了。”
马本斋觉得十分的可惜,叹息了一声。
赵建民说:“这个孙赛花,我也听说过,土匪出身,作战十分勇敢,就连聊堂支队队长兼堂邑县的县委书记张大千和十朵金花都是她的手下。不过,我们是正规的八路,骂人这一套,有损我们的声誉,还是采用拿得出门的政治攻势为好。”
韩行说:“对待齐子修这样不要脸不要腚的惯匪,不能用常规的办法,就得用旁门左道。这个时候,更显出了孙赛花的重要。”
赵建民继续往下引导说:“既然孙赛花不在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韩行说:“虽然韩某不才,但愿意和齐子修论战一番,看看正气能不能压过邪气。”
马本斋一听大为高兴,连声说:“好呀,好呀,就请我们的韩大司令舌战齐子修吧!”
韩行吃饱喝足了,养足了精神,带着吴小明连到了油坊的据点下面。马本斋司令和赵建民副司令也不能闲着,为了听听韩行是怎样和齐子修论战的,也跟着韩行来了。
这个油坊据点,是齐子修惨淡经营,花了七八个月的时间,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精心修筑的一个坚固堡垒。
先从外围说,有二道深深的大封锁沟,宽有五米,深有四米多,不用说,沟里遍布着地雷和手榴弹,而且两道封锁沟之间还有大量枣树枝子和各种障碍物。出了封锁沟不远,就是寨墙,这土墙也有三米高,中间有枪眼,可以射击,上面可以防守,可以算作第二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围墙的四角上,各有一个角楼,控制着外面大片障碍和围墙。如果进到了村里,恐怕也是一个堡垒战的翻版,到处是密道和碉堡,只要是陷进去,很难拔出腿来。
韩行不得不佩服,马本斋司令的决断是正确的。再坚固的堡垒,我们不攻你就是了,马奇诺防线修得倒好,德军绕过了你,让你白白地无法使用。
吴小明的连队占据了交通沟里的一段堑壕,李大中话了:“对面的**听着,我们的韩司令找你们的齐子修说话?”
为了怕出意外,这边喊话是只见声音不见人,用了一只土造的喇叭扩音器。扩音器其实也很简单,也就是一个硬纸壳做成的圆弧形的传声筒。
不一会儿,围墙里也传出了话声,那也是只见话音不见人:“有什么话就给我们说吧,不必麻烦齐司令了。”
“不,”李大中倔强地说,“要论官职的话,不论范筑先时代,还是南征的时候,还是现在,我们的韩司令总比你们的齐司令官大吧,怎么你这个齐子修这么大架子呢?”
这些话刺激了齐匪官兵,可能传话去了,不一会儿,像是齐子修亲自到了,对着这边说:“我来了,请韩司令前来说话?”
韩行听着真是齐子修来了,接过传话筒对着齐子修说道:“齐司令,别来无恙啊?”
齐子修说:“托你的吉言,还算马马虎虎,只是哥哥得说起你的不是了。兄弟有点儿狠心呀,放着哥哥不管了,不得已啊,才到你这边来找点儿饭吃。在这里找碗饭吃也不素净,这不,兄弟又逼到门上来了。”
韩行说:“你说的是粮食问题呀,我也得说道说道了,在冠县北,堂邑北,你们折腾得还轻吗,都把那里搞成无人区了,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多少人饿死在家里没人埋。身为**,就得以人民为本,可是你们怎么做的?在那里搞成那个样了,又到这里来造孽,我看过不了多久,这里也快没人了。”
齐子修反驳说:“要说这些,我也得说说你了。你也是国民党,为什么尽帮着**、八路军说话?”
韩行说:“要说这一些,我也得和你理论理论。孙中山的国民党有个旧三民主义和新三民主义。旧三民主义主要是民族、民权、民生。这民族放在了第一位,当年是对付列强侵略中国的,如今日本帝国主义就在眼前,侵占了中国的大片领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请问你齐子修,你是站在日本人的立场上,还是站在抗日的立场上?你还口口声声说是国民党人,配吗?
再就是新三民主义,那就是联俄、联共、扶助农工,联俄咱就不用说了,联共你联了吗,扶助农工你扶了吗!?别说你扶助农工了,恨不能把农工都吃了,弄成无人区了……”
这一顿辩论下来,弄得齐子修是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