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朕却要去朋来阁瞧瞧,瞧瞧朕的子民们。朕要跟他们,一起面对这场天灾。朕已经很久没有跟朕的子民们呆在一起过了。”
......
“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郭善张嘴,望着窗外雨水未止,终究觉得胸口压抑着一团气。他又指了指外面的雨道:“我是从未有过一刻如此痛恨这雨。”
他与别人的心痛不同,他并没有心痛那受灾的郭家的那千顷良田。他心痛的,是那些个佃农。
白天里还是他们聚集在了一起把杜荷一干人给赶跑的呢,那时候大家都肆意哄笑着,然而到了此刻,却个个不见欢笑只有悲鸣。
他一手让工匠们打造水车,购买耕牛,建立草堂书院。然而,这一场洪水几乎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恼恨这雨,若非是它何至于会降下这天灾?
而事实上,此刻朋来阁的哭声犹然未止。
那些躲过了一劫的,但却失去了亲人的人在啼哭,在控诉。
看着这一帮人,郭善知道这里面有他的佃农。
他很想帮,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的了。
雨依然在下,可以想象灞河两岸洪水泛滥成灾。天空依然电闪雷鸣,可以想象这样的雨恐怕一天一夜也不回停歇。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们总是很担忧的。害怕受灾的不只是灞河两岸,害怕长安城也会淹没在这洪灾里。
在这样的氛围里,郭善也变得焦急不安。
小厮从郭善身旁走过,似乎惊到了郭善。只见郭善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他道:“你们家店老大呢?”
那小厮愣了愣,摇了摇头。
郭善道:“替我叫一辆马车。”
先前郭善乘着来朋来阁的马车已经让王苏苏带着宝儿给乘走去了郭府了,眼看天色已晚,郭善准备跟许倩告别打道回府。
小厮也不清楚许倩在哪儿,领了郭善下楼去了朋来阁的后院。
忙碌的后院里没有见到许倩的人影,郭善怕耽误小厮工作只好把小厮遣走而自己则在院子里瞎逛了。
“马跑了...”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给郭善刚从后院儿找来的马车刚到后门口突然发了癫,拔足狂奔。不光是那匹马,就连马厩里的马也是乱糟糟的。
后院儿的狗似乎也是受了惊,开始胡乱狂吠。它们默契的排好了队伍如同巡逻队一般冲出了后院儿,直往远处去了。
公鸡一声打鸣儿,扑腾着翅膀从窝里出来,飞身上了树,打死也不肯下来。
于是整个后院都乱做了一团,搞得郭善不知所措,蹲在后院井口欲哭无泪。
“都不要慌,不要让马惊扰到路人。”郭善喊了一句,无力的维持秩序。站在雨幕里,颓然的站在井边。
井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本来清澈的水变得十分浑浊。一个小厮来到井口处在这浑浊的水里打上来了一桶水,跟郭善道:“听说郭公子在找我们家店老大是吗?”
郭善古怪的看了一眼那一桶浑浊的泉水,听小厮问话后才收了神儿,点头道:“恩,我想找她商量一下难民住宿的问题。”
小厮提桶立在郭善跟前,抬手往前院一指道:“那您就别在这儿候着了,我们家店老大正在店里呢。”
郭善听言不再在这儿耽搁,也不管瓢泼大雨了,直接转身走了。
来到朋来阁一楼,正看见一楼还是乱哄哄的。
听人喊道:“你们朋来阁不是说善儿酒不够吗?本官怎么看到这里有这么多善儿酒?”
紧接着,郭善似乎听到了许倩解释的声音。但她的声音却在那人声音面前显得如此软弱,又无力。
郭善皱眉,抓住一旁侍女问道:“怎么回事?”
“常事儿了;是尚食局的刘直长,又来闹事儿的。”侍女似乎不以为意。
郭善眉头一挑,问:“常来闹?”
那侍女道:“可不是一有时间就来闹吗?”她跟郭善八卦了起来:“每次一瞅见我们店老大在朋来阁他就准出现,然后就当着客人的面数落我们店老大,逼我们店老大给善儿酒。而且我还听说,他晚上没事儿也往平康坊柳巷跑。”
“平康坊柳巷?”郭善不解。
那侍女道:“那是我们家店老大住处啊...我算是瞧明白了,这位刘大人是为了我们店老大才来这儿的。我还私下里听说,这位刘大人想让我们店老大给他做妾。说如果不肯,就不让我们朋来阁再开了。”
郭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尚食局的是唐朝的工商局?貌似不归他管吧。
郭善忍不住怒道:“你们家店老大常这样受人欺负?”
侍女好笑道:“自古以来哪儿有女子当店老大的,难免要受人欺负刁难。咱们朋来阁无权无势,人家就更得来欺负了。”
这是当着郭善的面说郭善无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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