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长忽然激昂起来:“我要奖赏你们!奖赏的不仅是呆会要发给你们的勋章!——我要用我觉得最好地东西奖赏你们!你们会重整,全国最好的兵源将会交到你们手上!重整之后你们将会西上!前往沦陷区和所谓地红区,荡平ri寇,驱除赤匪。打回一个像模像样地大好河山!”
于是掌声又开始轰炸。说到这般宏图伟业,能不鼓掌?众人麻木地听着,又能怎么样呢?要吃这口皇粮就得准备好跟啥子人打仗,打时再想方设法活下来——但众人后来注意到刘天楚的表情,他站在众人的侧前,脸上地肌肉在抽搐,李大勇喂了一声,他转过脸,在寒风中冒的也不知是虚汗还是热汗,他焦躁不安,甚至带了些惶恐。
旁边的李大勇偷偷拉了下他衣角:“干嘛呢?你怎么了?”
刘天楚似乎还在恍惚中:“……什么驱除赤匪?”
“例行公话,我党两大自强方针啊,第一个卧薪尝胆,第二个抵红制共。不对,抵红制共才是第一个,否则上头凭什么信我们?”
刘天楚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回头去盯着正在等着掌声渐息的委员长——掌声慢慢地安静下来。
委员长在台上把手猛挥了一下,军乐开始奏响,要发勋章了。
侍卫队的人端着一个个托盘,托盘里边放着一枚枚的勋章。何应钦在一边微笑着,委员长亲手给川军将士们一个个别上。托盘里有一枚大云麾勋章,那是给死鬼刘凌的。余下每个人都有一枚忠勇勋章,尉校衔军官们也有次阶的云麾和宝鼎勋章。委员长从左到右一个个别上,每别一个他就拍拍人的肩,正眼看上两秒,然后下一个。
刘天楚侧了身在旁边立正等待着,他很焦虑不安,越来越焦虑不安,看起来他好像要被寒风刮走了一样。
委员长给李大勇别上了勋章,顺便拍了拍他,因为李大勇一直是低着头的。
委员长:“把头给我仰起来。”
李大勇便把头仰起来,委员长顺手端了他一下下巴,李大勇的热泪夺眶而出。
委员长:“不让你回我身边了,跟着他,就和跟着我一样。”
李大勇便抖擞出一百二十个jing神:“是!委座!”
委员长并不理会李大勇抖擞出的一百二十个劲,而是转向刘天楚。“该到你的军座了,今天这通喧哗就是因他而生的。”
他挥了挥手,刘天楚的奖赏便端了过来,够夸张的,他一个人要往身上挂的零碎占了一个托盘。比众人更高阶的云麾和宝鼎勋章,一个忠勇勋章,还有一副上将衔。委员长先卸掉他的中将衔,给他挂上上将衔。
这是委员长的天下,所以委员长敢让一帮官员在台上苦候。而他大概也觉得在将士中间絮言碎语来得比在台上痛快。他在众人中间和刘天楚说着私话,也不怕众人听了去,因为这是他的嫡系。
“我挂上将衔时,就是自己往衣服上一别,可你不一样,你这副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戴上。”
刘天楚木然得像个被裁缝在量体裁衣的人偶:“知道,也该我出风头啦。”
委员长开始给他别勋章:“风头你就出得不少,就你出的风头,我真希望给你别上的是一枚青天白ri或者国光。好在仗还有得打,路还长。”
刘天楚:“……我们西上去哪?陕甘宁边区?”
委员长:“还早呢!得等你们重整完,等你把74军在打造成jing锐之师才可西上。”
刘天楚意兴阑珊:“那帮子红脑壳就形同叫花子,又有啥子好打的?”
旁边的李大勇等人心里猛然突了一下,刘天楚口气随意得比委员长还要放松,可眼睛里认真得很,他炽炽地盯着低头给他别勋章的委员长,他是在套话。
“别大意,那帮叫花子难打得很,跟你一般地乱七八糟,要把他们当对手,练军时也好有的放矢。”
刘天楚木然道:“请委座收回诚命,我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