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时惶然,连忙推辞道:“牧守一州并非备的志向,备愿随曹公还都,清享太平。”
曹操笑了笑,抿嘴道:“公万勿推辞,敕命择日便到,吾再调拨你一万精卒,如此,徐州无忧。”
刘备原本还以为曹操不过是出言相试,是以连忙推辞,但见曹操语态坚决,转而又想到曹操平白让自己做了徐州刺史,可是吕布还占着徐州的州城,有兵马三万余,新近又听说袁术占了广陵,如此四战之地,恐是驱虎吞狼的毒计。
想通了这些,刘备反而坦然,作出一副勉强的样子道:“玄德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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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的清晨,当惺忪的吕布军军士远眺时,便一时失了神,远处连绵的曹军大营此时如死一般的沉寂。
张辽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前去探视,方知曹军已退,回城之后飞报吕布。
吕布大喜,召集众将会饮。
曹军围困了下邳足足三个月,此时大军散去,任谁都松了口气,人人笑逐颜开。
酒宴上,许汜道:“今曹军并未去远,主公何不派一支军马尾衔追击,如此,必败曹贼。”。
吕布颇为心动,踟蹰不已。
陈宫道:“不可,曹操诡计多端,必设下埋伏以待追兵,主公三思。”
高谨深以为然,附和道:“曹军退兵时不慌不乱,一夜之间悉数撤走,并非是落荒而逃,若要追击,恐不能胜。”
许汜心里暗恨陈宫、高谨,遂不再与陈宫争辩。
吕布见此,并不以为意,徐徐道:“魏续、宋宪伏诛,其部众该当何属?”
众将不由得竖起耳朵,一双双眼眸望向吕布,只待吕布宣布答案。
吕布却道:“诸位可否推举出一人,如此,方可服众。”
曹性站起来当先发言:“以某看来,这两营人马既是并州军士,自该仍归并州所有,可由文远辖制如何?”
孙观反唇相讥道:“吾等皆是为主公效力,哪里有泰山、并州之分,曹将军视主公为何物?”
成廉冷笑道:“孙将军这是何意?人分南北,各有不同,并州人的习俗与徐州亦迥异,自然是凝聚一起更好一些,若两地之人混编一起,岂不是凭空制造出许多事端。”
许汜与臧霸走得近,其态度不由自明,微微一笑道:“自秦以来,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某却从未听说习俗各异不能同处之事,主公也是并州人,那泰山军为主公效力,可平白制造出了事端?将军之言,未免牵强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吕布微微一笑,转而向陈宫道:“公台可有人选?”
陈宫与高顺二人在吕布军中地位超然,一向不偏不倚,陈宫道:“前次伯鸾立了大功,不若将这二营人马悉数调拨予他,何如?”
高谨望了陈宫一眼,想不到陈宫竟将自己牵涉进来。再看身侧的高顺,此时正信心十足的看向自己,挤了挤眼睛,立时便明白了几分。
吕布阖眼微微点头,似是颇为赞同,转而向众将道:“诸位以为如何?”
一直沉默的臧霸道:“若是伯鸾辖制,某心服口服。”
臧霸倒不是对高谨有什么好感,这等事是不可能掺入私情的,只因为高谨至少还是中立的人物,让他领了并州军的两营军士,泰山军既没有损失,又能削弱并州军,顺道借花献佛,何乐不为。
张辽望了臧霸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高谨身上,心情复杂的道:“如此甚好。”
这已是折中的妥协办法,虽然并州军吃了亏,却也比让泰山军占了便宜要强上百倍。
吕布不成想伯鸾竟有如此大的影响,眼眸如刀一般朝着高谨扫去,只见高谨如老僧入定,显得波澜不惊。
吕布这才收回了心神,暗道自己多疑,伯鸾虽然文武双全,又立下了大功,在军中的声望却并不高,张辽、臧霸异口同声的支持,许是一种妥协而已。
想到这里,吕布也即释然,随口道:“既如此,这两营兵马就托付伯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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