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离李世民不远正好有人,估计是来送行的,听了李世民的话,就接了过去:“这算什么哪,这几个月里,正是淡季,这位郎君您不妨过两个月来瞧瞧,那时候的景象,才叫个骇人呢,在这东治街上走着,要是脚下不着点力,走着走着,您就会发现突然间双脚就那么离了地面去了。”不过接着又压低了嗓门说了一句让李世民苦笑不得的话,“这位郎君您敢情是刚来的?难道不知道建安侯到东治港这事可不能乱说的?您这一说,搞个不好就把建安侯的大事坏了,某瞧着您既然认识建安侯,当也是个人物,给您提个醒,惹了建安侯没什么,他大人大量不计较,可要坏了建安侯的事,被圣人知晓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朕什么时候心眼这么小过了?李世民心里苦笑不已,难道朕的肚量比王璃还要差那么多?什么建安侯不计较,朕就会计较?
王况无奈的对着李世民一摊手,他在东治港的受欢迎程度可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而且在李世民身边说这话的人又是一个与富来商行有着长年合作关系的老客户,也是认得自己,就笑着为李世民解围:“左掌柜的好兴致,船已经走远了,还舍不得走,莫非你送的是你家小郎?某来东治的消息,不过是要瞒过一帮番狗而已,如今那番狗已经到那船上去了,自然也就不用瞒了。”
“哎呀,建安侯真个好记性,竟然还记得左某人一介白丁,建安侯可真神,一猜就中。某家小子今年撞了大运了,蒙明府看中了他,举荐去建东当个小吏,待到两任期满回来,就也是个入品的官了,这不,今儿某真是送他到建东上任去,这也得多亏建安候您了,要不是您向圣人建议。许多落榜的学子还真的就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考不中的,如今多了个海外那个什么什么,哦,是借调试用的途径,那些不会考学但却有一定能力的学子们可就有了出头之日了。”
“他如今可不是建安侯了,过些日子,就是建安公或是什么公了,某可有内幕消息,说是圣人已经准备封他为公了。还是郡公,据说是要给他个国公的,结果他死活不要,只要了个郡公。”李世民存心要给王况找个麻烦。就加塞了一句。
不想,那左掌柜却是很瞧不起他似的,斜了他一眼,虽然语气依旧很是有礼貌,但那瞧不起的意思是傻子都能瞧出来:“这位郎君的话可大有不妥,建安侯是什么人呐?他要国公早就可以要下来了。就凭建安侯这些年来的作为。不要说国公,封个王都不为过,但现在依旧是个郡侯,这说明建安侯哪会在乎那点虚名?建安侯心里装的是咱们百姓呢,咱们百姓的心雪亮着呢,即便他当了国公,依旧是某等心目中的建安侯,就如同建安人还喜欢叫他小东家一样。某不是建安人,自然是没这个资格叫小东家的了。不过,叫一声建安侯还是有资格的。”话里的意思。很是不满李世民把王况当成了贪图权位之人。
李世民窘得脸有点红,本来想给王况早点麻烦,让不喜欢热闹的王况享受一下被众人围着恭喜的滋味,可没曾想,听到说王况将要封公的消息的不光是身边的这个左掌柜,李世民刚刚的话声不小,周围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但就是没人围上来,大家都似乎知道王况不大喜欢热闹,都只是很友善的冲这边笑笑,一脸的欣喜,仿佛封公的不是王况而是他们。…。
“哎呀,刚建安侯说他不想让自己来东治港的消息给番狗知晓了,糟了糟了,那番狗必定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既然上了船去,必定要对建南建东有什么图谋,建安侯,您可得想想办法把那帮番狗除了才好,某刚在建南开了个小本营生,可当不起动荡呢。”
“就你二溜子能有多大的营生?某家在建南开了四间货栈都不急呢,你慌个什么劲?建安候既然知道了番狗,自然是早有办法的了,就你慌?你产业大?你产业再大能大得了吕宋的大金矿去?番狗必定冲着那金矿去了,朝廷自有办法对付,你操个什么穷心?”说话的是另一个,站在先说话的人边上,两人似乎是相识的,刚刚王况说的来东治只是要瞒过番狗的话他们也听得真真的了,是以不再闭口不提建安侯,也不再用装着不认识建安侯了。
王况心中一动,和李世民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就不再说话了。
当局者迷!王况和李世民都没有往金矿这一层去考虑,刚这个商人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们还真有这个可能,和遂昌金矿不同,遂昌金矿知道的人不多,大多都是世族和士族中人,而为了鼓励百姓多多的移民到海外去,朝廷可是大肆的宣传过吕宋金矿的,并且许诺说,若是还有人在吕宋,在建东,在东瀛等海外疆域里发现了金矿银矿,只要这些金矿银矿不是当地官府衙门有记录在册的,那么这个金矿的半成收入都将归发现者所有,而且还不用他们出人出钱出物去挖,所有的都有衙门负责到底了,他们只消得坐享其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