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穿越之后,历史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有据可查。原本正史中应该大放异彩的人,早早死于战事;原本默默无闻的少年,却一跃成为天下的宠儿。
刘瑾提前死了,野心勃勃的安化王没有反叛,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亲征土鲁番,也轰轰烈烈地上演了。
“臣还是觉得沙州不稳,”仇钺的声音,在行宫的大殿上来回飘荡,这是他第三次提出派重兵守沙州了,“从甘州至哈密,一千六百余里!从甘州至土鲁番,两千五百余里!圣上,倘若有支骑兵突袭沙州,便会断了大军的粮道啊!”
单论偷袭和逃命的本事,仇钺如果认第二的话,大明朝没人敢认第一。连小王子这种枭雄都拿他没脾气的人,还有谁比他更了解草原群狼的战法?
“从土鲁番至敦煌,一千六百余里,哈密就扼在其咽喉要道上,”王守仁淡淡笑道,“满速儿是背生双翅,飞过来的么?”
仇钺怒道:“蒲昌海!”
蒲昌海之大,无边无际。自古以来,从中原到西域,走哈密过柳城,是一条道;但从敦煌走蒲昌海到柳城,也是一条道。
而且在敦煌,还有条著名的丝绸之路南道,西走楼兰古城,西北可到焉耆、尉犁,西南到可到若羌、且末。
哈密看似扼守咽喉。实际上这两千五百余里的战线,全是天那么大的漏洞。
满速儿久经战阵,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岂能排名西域老大中的最后一位?他只需攻下沙州,整个河西走廊,便如同一个小女孩般,暴露在他的面前。任其凌辱。到时是战是和,全看他的心情。
王守仁看不到这点吗?当然不是!
正如他不会提出结盟瓦剌卜六王一样,不守敦煌,便能让朱寿的西征失败。
心无外物的王圣人,对生命的理解。跟普通人并不一样。他并不认为牺牲掉十余万大明士卒是一件错事,相反,如果能用十几万人的xing命,消灭一个穷兵黩武的皇帝,他觉得是值得的。
知,便要行,王圣人的大杀器,开始有了自己的雏形。
不过王守仁并不想杀掉朱寿。虽然他的哲学观。让他觉得朱寿的存在没有意义;但他的忠诚,尤其是对大明帝国的忠诚,令他对皇帝的人品,还存有一丝微薄的幻想。
他只想消灭朱寿好武成xing的一面,而不是皇帝的**。也许西征的失败,能让皇帝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这对于大明江山来说,是一件天大好事。
杀掉三督。夺取哈密,便是他的底线。能够尽最大可能地保住皇帝的xing命,逼满速儿和谈。
真帖木儿看穿了王守仁的心思,却无法将自己的谏言,上传到天子的面前。况且乱战之中,才是英雄安身立命的好所在。
因此五个各怀心思的龙骧军首领,便开始了大伙的第一次合作。
仇钺懒得去看穿王守仁的心思,他只是一个参军,军国大事,与他关系不大。只不过出于自身安全考虑,他不想某天醒来,忽然死在乱军之中,这才愤然谏言。
“那依你之见呢?”
朱寿看着仇钺,心中有些恼怒:前些ri子,让你发言,你老说废话,眼下到了甘州,临阵才擦枪,果然是群老贼。
“派重兵守沙州!至少一万人,再派出一万人,守瓜州,大军方可无忧北上。”仇钺的话,永远是最正确的废话。
朱寿的大军号称三十万,实际上只有十一万人,其中jing兵,只有四万,哪有兵力抽调到沙、瓜二州?
仇钺只管出主意,怎么做,可不可行,却并不是他能掌握的。在场的大佬们,有国公、伯爵、侯爵,哪里轮得到他作主。
“老朽倒有一言,”成国公朱辅出列之后,奏道,“可解圣上之忧。”
朱寿对三位国公一向都有好感,闻言笑道:“还请成国公一一道来。”
朱辅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借兵!”
熟知西域的张永张提督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正yu说话,却听陈敬说道:“圣上,万万不可向畏兀儿人借兵!”
“畏兀儿人与土鲁番人是世仇,有何不可?”朱辅责问道,“陈提督,汝可是待罪之身!”
畏兀儿人,便是高昌回鹘,鼎盛时期,他们曾据有高昌和别失八里,君主称亦都护。
元末明初,察合台汗国吞并了高昌,绿教徒大肆屠杀佛教徒,而畏兀儿人多信佛教,因此只得内迁,依附于大明,隶属于明朝罕东、阿端、曲先、哈密、安定等卫。
土木堡之役后,瓦剌兴起,明朝被迫收缩至嘉峪关内,连瓜、沙二州都懒得打理,甚至有放弃的念头,更别说照顾畏兀儿人了。
于是他们只得继续内迁,生活在祁连山南北两侧。
土鲁番人是察合台汗国的正统后裔,因此朱寿yu借兵的话,畏兀儿人为了世仇和战后利益,肯定是会出兵的。
“驱一饿狼,食一猛虎,何利之有?”陈敬一点都没有待罪之身的觉悟,大声道,“圣上,畏兀儿人,狼也,养之,恐成后患!”
朱辅是勋贵大佬,是皇帝的亲信嫡系,但并不代表他要和同是嫡系的太监们一个鼻孔出气,闻言哈哈大笑,说出一番话来,将陈提督气得七窍生烟。
yu知朱国公所说为何,请看下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