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正常,若是真的心慈良善之辈,比如李凤姐这种可爱的小妞,哪还能活到这把岁数,而且还能一辈子垄断一个皇帝?
银铃儿吓得呆住了,但她咬紧牙关,坚决不说。
吐完之后,李宁妃不敢再看下去,她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如此残忍的事情,看着仪仗包围中的那两个女人,她忽然觉得,皇宫其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出了月华门,她才对跟随左右的苏进说道:“这事须告诉皇上。”
苏进在向朱寿讲述这段经历的时候,特意将王贵妃的残忍和李宁妃的善良,讲得非常仔细。每个太监,不管官职大小,都会跟一个受宠的嫔妃扯了关系。就算是权倾朝野的刘老大,对待一些嫔妃,也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大意。苏进这个“小刘瑾”,居然会选择李宁妃,倒是令朱寿感觉有些意外。
不过朱寿对小老婆的善良和邪恶都不感兴趣,反而对夏皇后有些同情,急切地问道:“太后是如何处置的?”…。
老娘是朱寿在明朝唯一尊重的人,如果张太后已经下令解决了夏皇后,那一切都成定局。
“太后只将那银铃儿关了起来,并没有照着王贵妃所说那般行事。”苏进回答道。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朱寿有些糊涂了,他站在暖阁外的石道之上,看着温暖如春的室内花园,幼时的记忆,一幅幅在脑海里翻过,但是没有找到答案。
刘瑾站在一旁,看了张提督和马永成一眼,缓缓说道:“圣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张提督冷笑了一下,用招牌式的粗大嗓门说道:“小祖宗,老奴愿去坤宁宫。”
刘老大的话让朱寿恍然大悟,是的,张太后的本意,就是让朱寿亲自来处理这桩案子,不管是王贵妃,还是她自己,都不会干涉朱寿的决定。
一个母亲能把关心儿子的心思做到这种地步,张太后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这件事往大点说,是皇家丑闻,不过哪个宫庭没有点丑闻的?作为皇帝,你要是没有点不伦之事,你都不好意思跟别的皇帝打招呼。
张提督的话,却是怕朱寿心软,决定去当这个恶人。
他们两个人,原先都坚决不掺和进来,那是因为朱寿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思,跟皇帝无关的事,就跟两位老大无关。
如今朱寿被张太后逼着上架了,那么两个得力头马,自然愿意出来打前站。
跟这两位老前辈的行为一比,苏进的告密就落了下乘,不过他也不敢多说。皇宫里眼线无数,谁跟谁有什么勾扯,从来都不是秘密。
“宁妃娘娘来了!”朱寿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小太监就跑了进来,小声地禀报道。
朱寿抬起头,朝门外望了一眼,只见雪花纷飞中,李凤姐那张美丽的脸蛋出现在门口。她坐的是一顶六人小舆,宁妃的仪仗队伍并不大,只有三十二人。
跟朱寿那近万人的仪仗、太后那上千人的仪仗相比,自然是小得不能再小,但李宁妃始终坚守自己的本份,从来不做逾矩之事。
“你怎么来了?”朱寿替小老婆弹了弹头发上的雪花,柔声道,“天这么冷。”
“夏天时,你不是说要带人家去堆雪人么?”李凤姐年纪不大,心思也很单纯,对权势的欲望非常低。没有外臣时,对朱寿也不称圣上,而是称你。
“听闻你在王贵妃的宫里吐了,可是生病了?”朱寿摸着她的头发问道。
在场的都是太监大佬们,对皇帝和宁妃的亲热,见惯不怪,都当没有看见。
“一件好事,一桩坏事,”李凤姐笑道,“你要先听哪一个?”
朱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也笑道:“那就先听坏的。”
李凤姐叹了口气,说道:“皇后娘娘求圣上饶了银铃儿一命,她愿意用皇后来换,说她明白圣上的心思。”
朱寿瞪了她一眼,怒道:“你当什么说客?皇后母仪天下,岂是说废就废的儿戏?”
李凤姐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会废了夏姐姐。”
朱寿冷冷地望着她:“朕的心思,岂是你能猜测的?”
李凤姐瘪了瘪嘴,险些哭了,红着眼眶说道:“那我走了。”
等她走到殿门口,朱寿这才想起她还没说出好消息是什么,沉声追问道:“那好事呢?”
李宁妃回过头来,瞪了这个男人一眼,破涕为笑,转了转眼珠,高声笑道:“就不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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