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初夏,整修一新的中华宫正是绿树红huā,碧水杨*。PS一片翠绿之中,乳白色大理石立面,拱顶飞檐的新华风建筑,与〖中〗国风格的琉璃照壁互相掩映,又多了拜占庭风格的大理石建筑,让人观之神往。新建的庭院不仅仅是简单的复原,又按照帝大园艺学和建筑学教授们的意见进行了改建,目标无非是“弘扬新华夏文化”“融汇中西,承继历史,展望未来1,之类。
园林中的水塘接着后海和金水河,进出水都有滤网和闹门,每年都要撤些各色鱼苗,再加上没什么人捕捞,久而久之倒成子钓鱼的好去处。
此时此刻,一老一少两个人身着华服,戴着遮阳草帽盘膝垂钓,身边放着鱼篓和饵料,身后一群黑衣和蓝衣侍卫垂手肃立。
“叔,非得急责走?”
许凡点了点头:“我回来就是来拜拜老师,再把老婆接走。你想栓着我,门都没有。1,郑宇嘿嘿一笑:“您要是在北京腻了,我干脆封您个西伯利亚王之类,那地方够你玩的。”
“免谈。”许凡摆了摆手“那地方看着不小,实在是个不毛之地,一年有半年是冬天,北面还有极昼极夜,实在不是我能消遣得了的。”“那朝鲜怎么样?看着小点,不过倒也弄些风光。金刚山好像挺有名的。”
“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许凡看着郑宇“我好容易把腿拔出来,可不想再陷回去。”
“〖日〗本到底有什么好的?1,郑宇也有点郁闷“你就那么喜欢玩那个政改游戏?”
“〖日〗本是个风光秀丽的地方,也适合养生。”许凡悠然自得地说道“我在那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你婶子听说〖日〗本的温泉有返老还童和养颜的奇效,早多少年就撺掇我早点把〖日〗本占了。这下好容易得偿所愿,你小子想坏我的事,想都别想。”郑宇一口气没喘匀:“合着您折腾这么多年就为这啊怪不得死活非要干那个〖日〗本军政总督导。”
“我要说是,你信吗?、“不信。”郑宇果断地摇了摇头“您不是那种人。”
“那我是哪种人?”
郑宇一愣:“一心国家大公无私之人啊。”
许凡指着鼻子,嘴角微翘:“我?你没搞错吧?”
郑宇没说话。
“小宇,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没有私心。”许凡看着他,目光平和“我不想当皇帝,是因为我不喜欢当,这也是一种私心,而不仅仅是公心。我这人性子疏懒,不想把太多不喜欢的事情背到肩上。1“那政改……”
“〖日〗本人搞了〖民〗主,我就可以省心了。1,许凡平静地说道“当独裁者是很累,很费心,也很不安全的一件事。到了我这个年纪,这些事情早看开了现在难得有你小子愿意把担子扛起来,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当然是要力挺你到底的。”
郑宇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人。
两人随口说着,却又说到了最近的一些挠头事。
“就这几天,已经有六七位部长次长向我递辞呈。”郑宇一摊手“刘相说腰不行了,头昏眼huā要退休。我说您才五十五,离六十还早,为什么不再坚持几年。
他说要自己一年都坚持不下来了,还不如早点回家立言,写写回忆录。1“刘桠是早有去志。1,许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是留不住他的……………,还不如早作准备。”
“然后是李经方,跟我说了两点:第一,他是商人,干这个只是临时凑数:第二,原本他觉得会对以后经商有好处,现在看来,英法美各国对他已经是恨之入骨,再干下去恐怕举世皆敌。”
“李伯行,聪明人哪。”许凡啧啧赞叹“他在外交上头赶上了好时候,已经是不世之勋了。这个时候不急流勇退,马上下边就是列强围追堵截,苦日子就来了这人是聪明到了极点,也老练到了极点。1“我知道,所以才生气。”郑宇恨恨地抛了块小石头,正落到许凡的鱼竿诱饵处,惊起一阵水波,隐约可见鱼儿受惊四散逃开。
许凡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有点无赖的学生:“你生什么气?他本来就是你强逼着赶鸭子上架,坚持了这么久也不容易了。”
“我觉得他干得不错。1,郑宇皱了皱眉“就像您说的,现在国家成了出头橼子,外交上很快就要经受考验。他走了,让其他人顶上去,我还真不一定放心。1“你想我去说服他?1,郑宇很光棍地点了点头。
“你都不行,我也没戏。”许凡摇了摇头“现在对这些人来说,你的权威和说服力早就比我强了:你是皇帝,名副其实的皇帝。1,郑宇气结。
“你不是很赏识那个方石坚,早就在栽培了吗?”许凡也有点奇怪。
“方石坚还是年轻。1,郑宇毫不犹豫地说道“现在的外交形势太复杂,偏偏我又不能把重心放在这上,一切要靠他们自己。”
“有你年轻?”许凡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正了正郑宇的草帽“你小
子,真拿自己鼻你爹了?1“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赶鸭子上架。”郑宇不以为意地晃了晃头“刘定一从〖总〗理上退下来,最好的人选就是唐绍仪。这两年他财政管得不错,人缘也还好,性子还算正直,财政部的事情李登云也能撑起来。外交部责石坚先试试吧。另外驻英国大使周用霜以后可以调动回来做次长……1“我的位置你想好让谁接了吗?”
郑宇微微一怔,皱起了眉头:“这事情确实难办……按我的想法,您还是保留海军部长,大不了安排次长主持工作,刘步蟾正好顶上来…海军总参谋长嘛,林泰曾倒当得。按道理也该他晋升了。”
许凡沉默半晌点了点头:“你要坚持,那就这么办。不过次长这位置,刘步蟾不合适。
郑宇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许凡。他知道,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了:这是许凡对他最后的指点。
“刘子香必须有人压着,随时敲打他。”许凡说道“要是我不在,他掌握了权柄,必定在海军内党同伐异大搞手段。他的才干是有,但要不是我一直敲打他,只怕早就要犯老毛病。”
“那您属意哪位?”
“让林泰曾做海军部次长。”许凡说道“军政和军令之间的关系也该理顺了,军令要比军政低一些。刘子香,我带他去朝鲜当钦差吧,让他跟〖日〗本人耍手段去。他和林泰曾最好别弄到一块,位次不好摆。”“那海军总参谋荨…,1“李天林。1,许凡轻声说道“他是机动舰队参谋长,是林泰曾的副手,这样一安排,军政和军令的主次自然就分出来了。他本来就是干参谋的,这也算人尽其才。他是镇国军体系内培养出来的,对北洋系统的人也是个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