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东方面,上陆的华军陆战第六师已经和西边推的华军皇家禁卫军摩托化纵队,以及陆战第一军的部队会合,并且已经在海军的支援下打过了鸭绿江,向平壤推进。
在朝鲜方面,自仁川上陆的海军陆战第五师,独立第一旅,已经占领了汉城,同时以一支部队一直向东南方向穿插,顺利占领了水原和利川,切断了汉城与南方的通道。
在总情局朝鲜分部的联络之下,天朝王师解民倒悬,光复朝鲜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朝鲜各地,大部分地区都已经闻风而动,朝鲜人多年积蓄的怒火一朝喷发,顿时就是如火如荼。
各路警察,地方治安队纷纷起事,打死或逮捕了为数很少的日本和俄国“监督”,把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日俄侨民关押了起来,纷纷打出壬辰之时“义军”的旗帜。从北面的平安北道,慈江道,两江道,平安南道,一直到汉城以南的忠清南道和北道,庆尚北道,全罗北道,三千里江山处处烽火。而日军由于大量抽调到前线,后方的统治力已经相对薄弱,机动部队基本抽调到了前线,主要依靠当地的警察,治安军和侨民,结果这个时候朝鲜义军蜂起,统治顿时出现土崩瓦解之势。
朝鲜和辽东形势的急剧恶化,也动摇了鸭绿江-图们一线的日军,在大荒沟一线已经被华军压向南方的满洲军第三军第一,第三两个师团率先败退,留下少量部队断后,其余部队轻装向南,试图首先稳住西南面的安州防线,保住平壤。长白方向的第二军,第八和第九两个师团也向南抽调兵力,准备退保安州。鸭绿江方向上,从丹东败退下来的第十二师团一部由大山岩元帅亲自指挥,拼死转进安州。
平壤的日军,已经通过在乡军人会把日本侨民动员了起来,把最后残余的五十以下的日本男子统统征集入伍,准备死守。
原来驻守汉城的日本“朝鲜顾问大臣”冈泽精,见势不好,又海战不利,海权丧失,留下大井成元死守,挟持着朝鲜王国宗室在华军包围圈合拢之前由铁路向北逃跑,一路之上多次遭到游击队袭击铁路,最后总算抵达了平壤,与朝鲜北部的日本重兵集团汇合,准备坚守待变。
华军机动舰队,由于控制了海权,已经分成若干支队。许波的快速编队完成了支援丹东登陆的任务,马不停蹄地转向对马海峡,封锁日本本土和朝鲜的交通。中国的浅水重炮舰,自汉江逆流而上,炮轰沿途的日本军事力量,支援对陆作战,并掩护陆战队乘登陆船直接沿汉江想朝鲜腹地奔袭。中国海军军旗所到之处,朝鲜民众欢声雷动,纷纷起事,更驾着渔船舢板,送上各式米粮酒肉劳军,言必称“今日复见大明王师,虽死无憾”。
在北面,中国的旧式海防舰堂而皇之地轰击南浦,甚至沿大同江想平壤进击,一路横扫两岸的军事设施,杀伤人员。
华军飞艇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朝鲜上空,中日朝俄四国语言写成的劝降书,朝鲜解放宣言,在朝鲜各大城市从天而降,更让朝鲜市民欣喜若狂,纷纷传颂。更有不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批传单,标语,鼓动朝鲜人起来反抗日俄殖民者,光复三千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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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瓦房店。
日本满洲军前线指挥部,一片愁云惨雾。
“英教也自裁了吗不跳字。北白川宫能久亲王大将此刻仿佛凭空老了十岁,“断后部队已经彻底崩溃了……参谋长阁下,现在负责南线防卫的是哪个师团?”
“是六师团,另外后备步兵也抽调了六个大队。”儿玉源太郎也没了往日的气定神闲,“现在压力最大的是北线,中国人的兵力和火力太过凶猛,部队已经非常疲惫,弹药物资补给也不足,士气不振,各部队的主官也难以完全掌握住部队,很多地方已经很混乱了。现在中国人正在收拢追击部队,进行火力侦察,等待后方重炮。等他们兵力火力重新调配完毕,一旦总攻,只怕……”
众人的心头都是越发沉重。
“中国人在我们的当面,至少已经调集了十八个师以上的重兵,兵力火力皆数倍于我军,补给充沛,又是内线作战,还掌握了海权……”儿玉源太郎继续说道,“支那皇帝已经亲临前线指挥,我军虽有天皇陛下坐镇,健儿勇猛,可形势便是如此。”
他转向主位御座之上的明治天皇,深深伏倒陛下,满洲军方面,对目前的态势,只有一个守字。坚守待变,也许还有转机。”
“待变?”德大寺侍从长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善,“待变?开战的时候,陆海军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是天佑。现在又要待变?等?神风?还是陆军有安排,可以让中国再死一个皇帝?”
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在崇尚“腹艺”的日本公卿口中说出来,尤其是还是代表天皇,简直是闻所未闻,众人都是冷汗直冒,下意识地趴伏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多年来对天皇的神化,让这些军人,尤其是不知内情的军人,已经把天皇当成了超自然的存在,面对着可以认为是来自天皇的怒火,军人们只感觉到彻骨的冰寒。
“陛下,臣诚惶诚恐,恳请您对陆海军将士给与信任。我军健儿,必定以七生报国之决心,报效皇恩……”
“源太郎,卿的回复实在令朕失望。”天皇的鹤音响起,仿佛并无感情的波动,却让军人们的身子都是微微一抖,又趴伏得低了几分,“朕对于皇军的忠勇并无质疑,不过,光有忠勇,光是七生报国,能够解决眼前的危机吗?满洲军方面,到底能不能拿出一个扭转战局的可行方略七生报国,人全死光了,就可以挽救大东亚圣战吗不跳字。
儿玉源太郎沉默片刻,开口说道陛下,臣的意思……现在能够帮助皇国的,除了国民的热血,军人们的忠勇,就是列强的斡旋。臣与大本营诸君认为,列强于东亚,一向主张势力均衡。现在我帝国与俄国连连战败,中国一家独大,必引发列强警觉,提出外交交涉。目下大本营诸君已经联络英法德美各国对华交涉,以确保帝国主权独立,就算保不住朝鲜,至少也要保住帝国本土,维护天皇万世一系的皇国体制……”
“列强?”德大寺公爵看了看天皇,对着儿玉源太郎冷哼一声,“儿玉阁下可有把握,列强会为日本火中取栗,为了挽救帝国,不惜与中国人开战?”
儿玉源太郎沉默片刻,涩声说道把握不能说绝对,但列强提出干预的可能性很大。”
“儿玉阁下”德大寺公爵厉声喝到,“难道帝国的存亡就系于欧美列强的‘可能’上边?身为帝国柱石,可以如此治国吗不跳字。
儿玉源太郎脸色惨白,咬着牙说道陛下,满洲军方面确已尽力。然俄人孤军深入,遭受惨败在先,中国人隐藏战力,出我不意在后,更有海军战败,丢失海权,我军遂失主动,后援断绝,处处被动。现在满洲军欲求主动而力实不逮,除了以坚守待变,以朝鲜为外围防御圈,本土为关键防御圈,乃至东京-京都-大阪为最后防御圈之外,并无其他良策。”
这位陆军首屈一指的智将抬起头,满脸泪水,嘶声说道陛下,实不相瞒,满洲军上下已做好全体玉碎之准备,誓死捍卫陛下御驾的安全。如果事有不济,也可以牵制支那军力,以为朝鲜和本土的布防争取。”
“源太郎,尔的意思,就是满洲军在此,实际上不过是拖延?”天皇的鹤音幽幽响起,“也就是说,打得再好,都只不过是拖延玉碎的罢了……”
儿玉源太郎沉默半晌,咬着牙说道……是。”
“大胆”德大寺公爵厉声喝到,“尔等视天皇陛下于何物难道陛下也要作为尔等的工具,用来牵制中国人吗不跳字。
“源太郎,”天皇的声音越发飘渺,“你想要拖延待变,可孤军死守此地,物资断绝,又能支持多久?如果中国人以朕躬的安全相威胁,要求皇国让步,尔等欲将朕躬置于何地?”
儿玉源太郎脸色惨白,重重叩首臣……臣罪该万死可臣为了天皇万世一系,为了皇国体制,恳请陛下,如事不可为……可请留守东京的太子殿下继位,陛下退居上皇,安享尊荣……”
“八嘎”天皇身边的近卫第二师团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勃然大怒,“身为皇军统帅,可以说出如此悖逆伦常的妄语儿玉,尔是想要造逆吗不跳字。
“载仁,不可无礼。”天皇平静的声音传来,载仁亲王立即鞠躬退后,“源太郎,让朕躬退位为上皇,打消中国人的念头,用满洲军的牺牲换取,以便于国内设防,以及列强斡旋……甚至等到俄国人重整军备,是这样吗不跳字。
儿玉源太郎重重地叩头,伏在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如果真的可以挽救国家,别说退位,即便是成神,我又有看不开的?”
明治天皇的声音低沉,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面却如同凭空炸响了一连串的霹雳,很多军人忍不住嚎啕大哭陛下”
“日本,走到这一步,虽说是你们一力开战,朕也不能说没有责任。”明治天皇叹了口气,“想来是朕有失德之处,天照大神特降此天罚以警告朕躬。甲午一败,此次再败,我又有脸面于泉下见先父,见神武天皇陛下……”
“陛下……都是臣等昏聩无能,辜负圣躬……”
“陛下,臣愿先走一步……”
“天照大神若有灵,看看日本吧……”
正在这个时候,侍从官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递一份电文。儿玉源太郎刚想接过,却见德大寺公爵已经伸出手拿来。”
侍从官一愣,赶紧递了上去。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