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些海军陆战队员的眼光判断,那都是些不能远洋作战的浅吃水的炮舰,却装了大口径的舰炮,模样有些头重脚轻。在船厂实习过的军官告诉他们,这玩意好像和帝国的浅水炮舰差不多,只是不小日本把这些玩意一路开到了琉球。说实话,这种船在日本海的海况里航行,每天恐怕都要祈求上天不要碰上台风。
很显然,日本人,疯了。
海军陆战队下士,机枪射手周四毛吐了口唾沫,表示了一下对这些小矮子的鄙视。他缩了缩脖子,感觉眼睛里好像进了点雨水,用力揉了揉。
刚一睁眼,周四毛就感觉到阵地前面的风雨中似乎有些异样,某种危险来临的感觉让他汗毛根发炸。他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听见了一阵不详的声音。
炮击
可周四毛根据经验,听出来这是华军八一迫炮的声音,而且炸点距离少说有一两百米
一阵密密麻麻的爆炸,一瞬间,炮弹炸响的闪光似乎照亮了整个黑夜周四毛一眼看去,眼睛都直了前方两三百米的山坡上,满坑满谷的全是鬼子,一个个如同蚯蚓一样在地上趴伏着前进不少人在爆炸中似乎也有些手足无措地想要站起来,却马上被身边之人按倒。
夜袭
周四毛条件反射一般地拉动枪栓,对准前方,扣动扳机就是一梭子他是老兵,子弹就贴着地面扫,对面的人群顿时乱了套,不少日本士兵翻身滚了下去。
“鬼子夜袭”
周四毛凄厉的喊叫响彻夜空,身边的弹药手赶紧掏出信号枪打出了约定的信号,而在阵地的多个方位,值班火力几乎脚前脚后地打响了
华军夜间用于标定火力的白磷曳光子弹如同火鞭一样抽了,日军这个时候也夜袭变成了强袭,军官们拔出军刀,发出倒吸气一般的怪叫,咿咿呀呀地冲了上来。那些粗壮矮小的陆军士兵紧紧跟上,每个人都是行动敏捷,扭曲的面孔上满是雨水和泥浆,在火光映照之下如同一群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分外恐怖
这些夜袭部队,来自第十五高崎联队和第五十松本联队,地处日本关东大平原的宇都宫地区。平心而论,这些平原的农民子弟并不是最好的山地步兵,但一方面是华军的地形只是些标高不超过二百米的丘陵,一方面这些官兵早先在北海道都进行了复杂地形的战术演练,体能训练也是残酷无比,尤其是进行了地狱一养的夜战训练,所以尽管是组建刚一年的动员师团,在这一刻行动起来,却如同训练有素的老兵一样有条不紊。
日本军人自动拉开了一条条的散兵线,前后相距十五米,后边的步兵准备以纵队态势加强突击力,并在占领阵地后迅速突进,以切割华军整个防御体系。
密集的火力再次从日军的侧后席卷而至,而这一次,不仅仅是密集的掷弹筒榴弹,迫击炮,更有轻重机枪加入了射击从前方和侧后射来密集的交叉火力,封死了日军的去路。对于侧后方向,日军几乎是漫无戒备这一突如其来的重创,几乎让这些顽强的日本军人一下子炸了营。
领队的军官暴怒之下,刀劈了几个逃窜的士兵,却随即倒在华军重机枪冷酷的扫射之下。这些悍勇无匹的陆军精锐,面对夜袭的失败,侧后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尽管进行了顽强的坚持,却终究还是翻滚着败了下去。
这个时候,华军琉球守备师陆战三团长孟锦也早已来到了指挥位置,观察着前沿的动静。值班炮群已经开火,其他的炮位,兵员已经紧急就位准备支援,原本在防炮洞和掩蔽部内休息的官兵已经进入阵地,整个华军的防御体系即将全面展开火力
孟锦不禁庆幸早先那一轮炮火。他已经了蹊跷之处,那就是这些炮火显然不属于部署的部队,反倒是来自日军的侧后他之前已经从电报中得知,今晚有部队要增援,并且派出了联络官在靠近交通壕的前哨阵地准备接应。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火力,是不是来自增援部队?
东南侧的天际先后升起了两绿一黄的信号弹。
是援兵
孟锦精神一松,按照约定,这说明双方的联络官已经建立了接触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在敌军注意到这一点,炮火打之前把增援部队接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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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不愧是以顽强敢战著称的强军,尽管挨了莫名其妙的一闷棍,却依然迅速重组了攻势,以波浪式的步兵攻击展开了猛攻。
华军阵地前沿地带,已经被密集的火力打成了一片火海。
华军一二迫击炮发射的燃烧弹,点燃了残存的植被,在阵地前方三四百米的地方燃起了火线,华军重机枪沉闷的射击声和轻机枪清脆的连发汇成了分不清个数的打击乐,华军堑壕内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发射着弹雨,子弹的金属暴风在阵地前沿呼啸着,咆哮着,尽情地收割着人命。
空中,华军飞艇已经打出了照明弹,挂在小型丝绸飞伞下的白磷照明弹猛烈地燃烧着,把战场照得如同白昼。
从多个方向以交叉态势打的掷弹筒,迫击炮,山炮(轻型榴弹炮),榴弹炮让这片坡地上没有了所谓的射击死角,刚刚找到一块山岩隐藏身形的日军卫生兵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侧后方打的榴弹撕得粉碎。
悍勇的日军士兵,在狂热的青年军官以身作则的带动下,在严苛的军纪胁迫下,在内心中七生报国的愚忠刺激下,变身成了不畏死亡的凶兽,咆哮着猛扑向华军阵地。日军配属的轻重火力也全面展开,掷弹筒,臼炮,山炮,一股脑地倾泻。
停泊在近海的浅水炮舰,早已准备好的炮口微微调整,开始对着丘陵上的华军前沿阵地后方的增援路径倾泻炮火。另一些上岸的山炮开始捕捉那些突然从日军侧后冒出来的华军轻型炮兵,很显然,日军也意识到了,面对的华军可能又增添了生力军
华军广泛装备的掷弹筒,在这一夜发挥了极其恐怖的威力。两人一组的掷弹筒以每分钟接近二十发的速度把炮弹冰雹一样砸向日军的冲锋阵列,在阵地前方二百米左右的距离上构建了一堵死亡之墙。
华军的一二迫击炮,八一迫击炮和山炮,榴弹炮的炮位位于山坳地带,对南北两面都有一定的反斜面保护,这个时候把火力集中转向了南面。无须试射,这些前沿阵地的防御地带早已标定诸元,直接上来就是密不透风的效力射击,密集的榴弹把日军的攻击路线炸成了一片火海,长身管的一五加农榴弹炮还捕捉着日军的弹道,根据炮兵观察哨的概略诸元开始了压制射击。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闪光中,在燃烧的火光映衬中,日本军官喊着“牙子给给”,挥舞着军刀,士兵们面目扭曲,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舍死忘生地迎着弹雨冲锋。华军阵地前沿,爆炸声和尖利的嘶吼混杂在一起,此起彼落。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