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忍不住大笑:“真是个米虫,三句话不离吃的。”
窦妙净红了脸。
不吃,怎么长肉?
大人们真奇怪!
窦妙琴也替她说话:“前一阵二叔从山东回来,带了很好的野山参。我正想着,带到芝杏斋让大舅舅帮着看看,要怎么吃。”
柳氏顿时正色,知道窦沛看中的,不会是寻常的野山参。
果然,一听到窦妙净的描述,连她这个泡在药材库里的人都有些咋舌。
“你们二叔,待你们可是真心的好啊……”柳氏怅然地说道。
两姊妹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放在别庄养的三妹妹窦妙纤。只是这事情柳氏也有参与,她们是小辈,自家长辈做了什么也许有她们自己的理由,她们无法置喙,便都默契地对这个话题保持了沉默。
迎香回来了,笑嘻嘻地道:“大小姐二小姐舅太太,罗太安人跟两位小姐都回厢房了,只怕再过一会儿又要过来。”
她的话打破了沉静。
窦妙琴点头,似是无意地问起:“陈大太太一家还在院子里吗?”
“陈大太太跟那位表小姐倒是在,陈家大爷却是不在了。”迎香道。
“嗯,你下去吧。”窦妙琴摆了摆手,“给舅太太沏壶好茶。”刚才招待过罗太安人的那壶茶,自然不能再用了。
迎香马上手脚利索地给柳氏换了茶水。
窦妙净心里却想着,窦妙如的算盘打空了,还不知道会在踏青的时候怎么使劲出幺蛾子呢!前世窦妙如就是拿她当了挡箭牌,而陈煜却阴差阳错地看上了自己,让窦妙如机关算尽白费功夫,而今世,她可不要再被她利用。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而柳氏见此刻窦妙琴把人都支开了,便对两姊妹说起了体己话。
“……我是万分不舍的,到底也算是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他养大。他这一走,说不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回临安了,我就是想见,也见不着了。”柳氏眼眶发红,掏出帕子来掖了掖眼角。
窦妙琴体贴地劝慰道:“这是奔前程的大好事,大舅妈不要过于伤怀,若是二表哥知道了,心里头恐怕也不好受。”
柳氏原本就是想吐吐心事,让心里畅快畅快。窦妙琴的温柔体贴,很让她舒服。她便把陆太荀有意撮合陆成阳与侯奉御的嫡孙女的事情如数告诉了两姊妹,叹息道:“成阳自小便有主张,不知道你大舅舅这样的安排,成阳心里会怎么想。可千万别好心办了坏事,让成阳生了芥蒂才好。”
陆成阳自小便孤苦,自陆太秀死后,生母李氏无法守贞,改嫁了城外的郑举人为填房。而陆成阳那时候才三四岁,却死活都不肯跟着李氏去郑家。陆太荀亦是对李氏这种轻易改弦的做法很恼怒,不愿意陆家的骨血外流,便强势留了陆成阳在膝下,任那李氏伤心而去。
自此,他们母子就再未见过一面。
窦妙琴听说还有这样的事情,不禁严肃起来:“那大舅舅可有说过,若是这门亲事成了的话,二表哥是入赘还是把侯小姐娶进门?”
柳氏听了吓了一跳:“你大舅舅是不会让你二表哥入赘别家的吧?成阳那么好强的性子,这怎么使得。”
这可难说!
“您刚才说,那侯小姐是自小失了双亲的,没有兄弟姊妹,只剩下侯奉御一个祖父了。而她这个年纪,若是想嫁人,怕是早就嫁了,何必蹉跎到现在?想必是要招赘的,在京城像他们那样的人家,只怕是高不成低不就,于是就一直拖着……”窦妙琴自己也说得心惊胆战。
柳氏更是坐立难安起来:“你大舅舅不会这么糊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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