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妙净想了想,现在天色也晚了,窦薰怕也歇下了。她若是过去,还真的不太方便。另外,这两个丫头也叫得太惨了些。
“好吧,我明日一早再去。”去晚了,人被抬回竹息寻影就来不及了。
二人大松了口气,赶紧给窦妙净脱衣擦身,哄着她上床睡下。怕她一个念头再起,又要跑去找窦薰。
可是心头搁着这桩事,窦妙净哪儿还能睡得舒坦。天还没亮,就晕晕乎乎地醒了,赶紧叫了芍月给她穿衣洗漱。再晚窦薰就要被接走了,而自己也要跟姐姐去华恩阁给祖母请安了。
等她到了客院,窦薰却还睡得死沉死沉的。
窦妙净让芍月叩门,门“吱嘎”一开,应门的人却把她吓了一跳。
“表……表哥?”她涨红了脸瞪着面前的陆成阳。
陆成阳睡眼惺忪,像是一夜都没有休息好。他定睛看清是窦妙净,人便陡然清醒了一大半,皱眉道:“这一大早的,你怎么过来了?我听说你昨日也淋了雨,有没有怎么样?还是我来给你把把脉吧?”
“我没事。”窦妙净说道,“表哥,你看起来好憔悴。昨夜是不是没有睡好呀?”
陆成阳打了个哈欠,点点头:“你这位从兄,夜尿频繁,我隔一个时辰就得起来陪他去官房。”
“啊?那他……他是不是病得很严重?他的小厮呢?我听说昨夜就过来了的。”这么私密的事情,虽然窦妙净听得很脸红,不过还是很同情陆成阳的,看来被窦薰折磨得很痛苦。
一提到这个被诀老太爷更了名字的小厮,陆成阳气得说不出话:“别提他了,睡得比他爷都沉,你从兄叫了他半天,我都醒了,他愣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这个无用!”看来老爷子给他改名字没错,一点都不济事。窦妙净气鼓鼓地想,故意大声地说道,“薰从兄呢?他醒了没有。他得好好管管这个无用了,再不管,哪天他就端起了爷们的架子。”
她的声音平素都是软软的,很小声。眼下刻意拔高了嗓门,人还没走进屋子,声音就已经飘了进去。
趴在窦蒲脚边的无用很不安地换了个睡姿,依旧像只死狗似的瘫在原地。
脸皮也忒厚了些!
窦妙净给银屏使了个眼色,银屏一笑,走去过捏起无用的耳朵,一把把他提了起来:“让你躲懒!”
这个睡姿,窦薰起夜爬上爬下的,他就是个死人,也该动一动了。分明就是偷奸耍滑不想起来,以为陆成阳是个好欺负的。
无用“哎哟哟”叫着跳起来,嚷道:“净小姐饶命净小姐饶命。”
“哼,饶你,以后薰从兄的命谁饶?”身边的小厮这么不中用,迟早会害了主家。窦妙净冷笑,“银屏你打发人把他送去泛三伯那里,把这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若是泛三伯不发落,那就去告诉仪从姐。我就不信了,整个竹息寻影还没人治得了你。”
“饶命净小姐,奴才再也不敢了……”无用嚎着不敢反抗,银屏笑着把他撵了出去,叫人速速带去长房。
他叫得这么惨,把好不容易睡过去的窦薰都给闹醒了。
他揉了揉眼皮子,趴在床上不解地看着窦妙净:“净妹妹……你,你这是干什么?”
“替你灭小鬼。”窦妙净双手叉腰,瞪着一脸木讷的窦薰。
陆成阳却在她身后看着,刚才还抿成一条线的嘴,微微有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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