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薰一脸的莫名其妙:“兴济……哦不,无用,他冲撞了你吗?我刚才睡得死,没听见呢!”
芍月立即替窦妙净喊冤:“四爷,您可真是个不操心的。”就把无用如何躲懒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格外委屈地道,“小姐您瞧瞧,这不是您咸吃萝卜淡操心吗?四爷可一点都不领情。”
说得窦薰脸通红的,急着要下床:“这混账,我回去就好好教训他。净妹妹你别生气,你的话我听的。”他没有忘了在蕉雨台薄二太太对他咄咄相逼的时候,窦妙净是如何帮他反唇相讥的。
以前他没有好好注意过这位妹妹,从今后他可要好好地疼她。
陆成阳在旁听了暗暗瞥窦妙净。这小表妹,何时变得这么有手腕,把自家从兄弟都训得服服帖帖的。往后谁敢娶她?娶回家怕也是个管家婆。
有窦薰这个保证,窦妙净的脸上就有了笑容。
她道:“那你可别食言。”
窦薰急忙点头,好像点得晚了,这脑袋就不是他自己的了一样。
“正好,我来倒真有一桩事情要跟你说。”窦妙净说道,顺带眼地瞟了下陆成阳。
这事儿还跟他有关?
陆成阳也不瞌睡了,给窦妙净端了个绣墩请她坐下:“有话慢慢说,瞧刚才把你气得。”
窦薰也在芍月的服侍下坐起身,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窦妙净道:“表哥,陆家的医术是概不外传的对吗?”杏林医家也是有流派的,各家各派各掌本事,轻易不外传。陆家擅长千金科,因几代人都是宫内太医院的太医,谈不上在疑难杂症上有多么登峰造极的造诣,可单生育一项,在业界也是有几十年·口碑的。手上所掌秘方要略,那都是要亲传自家子孙的,等闲还不一定学得着。
她这话,就是故意说给窦薰听的。
陆成阳一脸尴尬,点点头道:“按理说就是要学我家的医术,也要自小就拜师了。”
言下之意,窦薰想学也已经过了这个年纪。
窦薰的脸很红,尤其听到陆成阳的话,就更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他支支吾吾地道:“可是……我今年进不了任氏族学,又要耽误一年,怕是仕途无望。”
他已经十三岁了,迈过年就是十四,却依然是个童生。不妄想跟大哥窦萦去比,就是窦茯跟窦莯,像他这个年纪,也已经准备院试了,更何况窦茯中的还是个禀生。他可不要同窦蒲去比,窦蒲就是个没出息的,素日玩物丧志不说,还喜欢流连花街柳巷赌坊酒楼,被薄二太太纵得没了样子。
窦薰心里也知道,读书才是正道。
听他这样一解释,窦妙净的心总算放回肚子去了。至少,窦薰并不是非要学医不可,他只是觉得仕途无望之下心中为自己做的打算。这对于他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已是难能可贵的了。